。明早我们便会启程回京”青书一言不发看着他,琴音只能道:“我将水放下就去。”青书没再多说,转身进屋,捧了衣衫上前,伺候齐重渊穿戴洗漱。琴音前去找到王东家,低声提了两句,王东家只能赔笑,让掌柜与伙计将果子拿远些,分给了上门道贺的众人。
彩楼前一下变得清净,王东家袖着手立在下面,长长摇头苦笑。唉,罢了罢了,贵人得罪不起。幸好明日就会离开,忍一忍就过去了。齐重渊穿戴洗漱完毕出来,案桌上摆好了饭食点心,他坐下来,随口问道:“阿愚可在?”青书答道:“七少爷与文娘子一起前去巡视蚕桑,天气转凉,种蚕桑的百姓已开始修剪桑树枝丫,除虫害。”齐重渊面色微沉,明显不悦了下,道:“你去问问,他们去了何处。”青书忙应下走了出去,没一阵回屋道:“回王爷,山询说七少爷走之前交待过,他们乘船出去,沿河道巡视,不确定会在某处停靠。如今到了何处,无从得知。”齐重渊将筷子一扔,道:“撤下去!备船,前去寻阿愚!”琴音忙走了出屋,一迭声吩咐了下去。青书疾步走在前,护卫哗啦啦奔出来,拥簇着齐重渊上了马,朝码头驶去。茂苑县和运码头停靠着各式的官船,民船,画舫。画舫最为华丽,只供有钱人在晚间,带着花娘们在城内游玩。官船宽敞,茂苑河道阡陌交错,有些地方狭窄,官船难以通行,青书寻了一艘干净的民船。齐重渊下马上了船,四下打量,青书忙解释:“王爷,小的恐大船不便行驶,还请王爷委屈一阵。”齐重渊哼了声,嫌弃船舱不干净,走到甲板上,负手矗立。河上风大,齐重渊站了一会,又回到了船舱。琴音领着护卫已经擦拭过,他方勉强坐下,道:“让船夫快一些。”青书不清楚殷知晦他们去了何处,只能应下,出去想船夫打听。船夫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能顺风行船,朝乡下行去。过了午间,殷知晦他们的船还未见踪影,齐重渊早起未用饭食,到了镇子上,上岸找了间食铺,随意用了几口饭,再上船行驶了一段。起初齐重渊觉着沿河的景致还挺别致,青瓦人家,远山树木颜色缤纷,红黄青绿,看了一阵便没了兴趣。齐重渊立在船舱,眼神沉沉望着河水荡起的波澜,片刻后道:“回城去。”青书赶紧前去吩咐船夫,掉头回了茂苑县。这边,文素素与殷知晦一行,一大早上了船,泛舟而去。文素素站在甲板上,指着前面道:“七少爷,我们沿着那边去。”殷知晦抬头看去,河流的岔道不远处,有汉子在忙着修剪桑树,妇人忙着在桑树根刷上一层白白的东西。“好,我们去瞧瞧。”殷知晦吩咐了问川。船转了个弯,驶入了岔道,在青石岸边停靠,他们几人下了船。忙碌的农人见到他们走来,好奇地打量,有人认出了瘦猴子,朝他喊了声。瘦猴子跑上前,抬手抱拳道:“张大哥,王嫂子,你们这是在忙甚?”王嫂子道:“天气凉了,要将桑树枝丫剪掉,拿回去当柴烧。明年春上会再长出来,省得白吃肥。”瘦猴子探头看向木盆,鼻子翕动闻了闻,伸手捏了下,道:“这里面可是白灰?”张大哥道:“是白灰。白灰贵得很呢,今年的蚕桑多赚了几个钱,才舍得兑得浓一些。这桑树娇贵,要是生了虫,根枯了,明年就没了收成。”文素素与殷知晦也走上前看了,白灰就是石灰,在大齐入药。若非今年多赚了些钱,他们哪用得起。两人请教了他们一些桑麻的问题,再到临近的村子走了几圈,仔仔细细询问,记录。待到中午时,他们随意用了些点心烧饼,再继续沿河而下。忙到太阳西斜时,方上船回城。文素素走了一天,洗了下手,靠在船舱上歇息。殷知晦看了她一眼,让问川他们去了后舱,他亲自守着炉子煮茶,挑了挑火炉,关心道:“娘子可是累了?”文素素说是,“有点儿累,我在算计税区间。”殷知晦好奇地道:“区间?”文素素解释道:“户部定额征收赋税的区间。江南道的蚕桑,亩数已经核计清楚,种植的蚕桑,能织出多少布,户部按照织布量,核定各州府要交的赋税。如今存在不确定的问题便是,蚕桑受到虫害,蚕茧收成会跟着受到影响。户部只管收钱,底下的官员肯定会叫苦连天。摸清病虫害产生的大致损耗,除非大旱灾,大洪灾,地动等大灾害,户部能将这部分损耗提前核计在内,合理定税。销往大齐的布匹,与销往番邦的布匹,各家织坊,海商布商提前申请数量。户部核计比率,平抑行市,稳定两者之间的差额。控制商户将销往番邦布料的赋税,换作销往大齐的缴纳。”殷知晦说不出的佩服,紧盯着她道:“文娘子想出这个法子,计相都比不过。娘子的算术尤其厉害,无需算盘便能算出来了。”文素素学过心算,而且非常擅长,但她不会打算盘。“七少爷谬赞了,其实现在的办法,只能是无奈之举,且算不上精确。不过,七少爷说过大齐立国时,户部能收到的赋税,按照现在统计的蚕桑亩数,户部就算少收一成,也能达到那时的税银。”殷知晦点头,高兴地道:“我也大致算了下,比起户部去年收到的税银,足足翻了一倍不止。这些年亏空的税银,真真是金山银山,唉,不知圣上看了,会做如何想。”海税涉及到的官员太多,为了稳妥起见,殷知晦将所有的核实账目,分成了几份,蔺先生温先生他们先行带了一份回京。圣上收到账目之后,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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