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立刻心有余悸朝瘦猴子看去,瘦猴子张牙舞爪不可怕,文素素始终平和的模样,才令人心悸。那晚,听说匪徒都死在了她的刀下!寄居在秦娘子家中时,文展功他们来过一次,秦娘子几句话,就将他们打发了,他们脚底抹油溜得飞快,生怕摊上她这个累赘。既然他不说,她也懒得多问。文素素冷冷道:“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孩子送回原来买他的人家。”文展功顿时怒了,不过他是读书人,读书人要讲究斯文脸面,只是再一甩衣袖,厉声训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何时轮得到你说话。从父从兄,礼数规矩你都忘得一干二净。罢了,待回家去之后,我再好生教你规矩!”曹氏心里虽不那么情愿,家中的儿女都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多养两个闲人。不过看在夫君的前途上,曹氏假惺惺劝道:“阿囡,待你哥哥考中功名,你就成了官家娘子。媒人定会踏破门槛,还是正经官媒,以后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如今你与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做一堆,你终究是妇道人家,唉,哪能不防着些,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文素素神色不变,依然冷冰冰道:“我不喜说废话,再与你们说一次,要是想活命,就照着我的话做,从何处来,就滚回何处去!”说罢,文素素转身离去。文展功这下读书人的斯文也不要了,气急败坏上前要抓她:“站住!你终究是我文氏人,还能反了天去!”瘦猴子这下不再留情面,招呼着何三贵一起上前,跳起脚就是一巴掌,将文展功打得头歪到一旁,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文展功扎着手站稳,神色狰狞,指着瘦猴子威胁道:“好你个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我乃读书人,你敢打我!”“滚,滚,滚!”瘦猴子一蹦三丈高,指点着文展功骂道:“老子一向温和,瞧你这不伦不类的装扮,老子就来气!你还读书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都能称作读书人,老子就是状元,是探花郎!”曹氏见文展功被打,甩开幼童嗷地一声,就要上前帮忙。“你敢过来试试!老子从没有不打妇人的规矩!”瘦猴子指着曹氏,拳头扬起,曹氏见他凶神恶煞,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何三贵力气大,揪住文展功的衣襟,一拉一推搡,文展功被甩了个狗吃屎,跌倒在地上的泥浆中,哎哟叫唤不停。幼童脸上挂着眼泪鼻涕,怔怔地连哭都忘了。文素素头也不回离去,瘦猴子朝他们淬了口,转身跟着离开。许里正他们听到村口的热闹,一并赶了过来。瘦猴子蹭蹭跑上前,不满地道:“许里正,以后让村里的人要看紧了,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放进来找我老大,我老大是大忙人,日理万机,一天尽处理这些烦心事,耽误了王爷七少爷的差使,你我都担待不起!”文素素充耳不闻,只朝他们颔首,步伐从容走了回去。许里正赶紧欠身还礼,他摸不清文素素的想法,内心很是惶恐,懊恼地对瘦猴子道:“我也是刚听到消息。唉,那总是文娘子娘家的亲兄嫂,哪能随便打发了?”“兄嫂!呵呵,真疼爱妹妹的兄嫂,能随便将她许配给李达那地痞无赖?”许梨花终于插上了嘴,恨恨道:“这不是兄长,这是要食人血肉的恶魔!”许里正最头疼许梨花,她嘴皮子厉害,得理不饶人,干笑几声,避过她急匆匆离开,“我先去瞧一瞧,交待他们一声。”文素素回去之后,继续坐在椅子里歇息养神。许梨花将文素素的木屐提到一边去,取了干净的鞋袜更换过,倒了碗热茶放在她的手边。文素素一动不动坐着,面色沉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许梨花犹豫了片刻,端了小杌子在她身边坐下,欲言又止半晌,终是吭哧道:“老大你别难过,亲人有好的,也有坏的。爹娘在的时候,还有几分亲人情分,爹娘一去世,兄弟姐妹都顾着自己,哪管其他人的死活。”瘦猴子看了许梨花一眼,无语地道:“也有疼爱儿女的爹娘,友爱的兄妹。你们村里的方大柱,他小气得十里八想都知道,可他对儿女,那真是没话说。还有许里正嫁出去的两个女儿,你瞧她们的兄嫂,对妹妹家诸多照顾,有什么好处都没拉下她们。”许梨花尤愤愤不平,瘦猴子伸手阻拦,“你别说话,瞧你的话,都说不到点子上。老大何时难过了,老大绝不会难过,就那上不得台面的,老大是不稀得与他们计较。”文素素端起热茶吃了两口,道:“嗯,我不难过。”许梨花本来在瞪瘦猴子,听到文素素同意了瘦猴子的话,长长舒出了口气。她抬起头,看到东厢房门边,许里正妻子与两个儿媳正望着她们,头碰头不知在小声嘀咕什么,见她看去,明显不自在移开了视线。“村里的人爱最喜欢嚼舌根,说三道四,他们指定会在背后,编排议论老大。”文素素淡然道:“无妨。”既然站出来做事,风言风语,对她的审视,挑剔,鄙夷,不屑,看低,诸如种种,是她早就考虑到的问题。他们如何看,都撼动影响不到她。除非她没了用处。许梨花想到她们几人本来就出生低贱,这些天也有人向她打听文素素,言语间不乏酸气冲天。还有人妄图想将自己家中的小娘子,送到殷知晦身边,换取富贵权势。许梨花骂了一回,后来就不管了。殷知晦身边的小厮厉害得很,他们的痴心妄想,刚冒出头就被掐灭了。“这下雨天黑得真是快,老大晚上要吃甚?小的去问问护卫可有从城里送吃食来,要是没送,晚上去买只鸡,用笋煨鸡汤可好?”文素素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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