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地表达了终止的想法,严梦舟简略低声回她:“那便睡吧。”
将床幔掩得密不透光, 他却并未回到榻上。
施绵肩背上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似有若无,拥着被褥摸摸自己的面颊和嘴角,她缩得更往下。严梦舟不上榻来,她也没好意思喊, 施绵强迫自己平心静气,渐渐睡去。
第二日醒来, 喉咙不痒了, 大约是因为昨日睡得晚, 身子有些乏力, 施绵在床上多躺了会儿, 神智清晰后望见了身上大红的鸳鸯喜被, 昨夜的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烧红了她的面颊。
小心翼翼回眸一看,身侧已没了人,只余一床略微凌乱的被褥。
她侧耳细听, 屋中静谧无声, 只有闻窗外传来的瓦雀叽喳。
等了等, 施绵掩唇轻咳,床幔外依旧没有动静,她这才坐起来向外倾身。手肘压到外侧褥子时,光裸的腕骨直接与床褥相碰,里面早已没了温度,看起来严梦舟早早就起了。
轻手轻脚挑开床幔,确定外面没人,施绵才将床幔掀开。
窗外亮晃晃,是隔了几个雨雾后的艳阳天。
洗漱更衣下楼,菁娘正在下面,见了她很惊讶:“我还说再听不见铃声就上去看看呢,怎么自己起了?清晨听十四说没夜里没再起热,现在可还有别的不适?”
严梦舟知道她没起热,一定是夜间偷偷碰她了。施绵红着脸道:“好多了。”
菁娘看她脸色的确很不错,心中高兴,喊贵叔端了吃的过来,笑道:“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昨日才成亲,今日精神就好了!”
施绵默不作声,小口慢咽填饱肚子,趁菁娘不注意悄悄往外眺望。日光刺眼,除了偏僻的角落里劈柴的贵叔,一个人影也不见。
她依稀记得严梦舟说今日要回京取雪莲,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都是夫妻了,走之前怎么不与她说一声呢?贵叔哪回去山里或者镇子上,都会将来回的大致时辰告知菁娘的。
施绵心想,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不知道要如何做夫妻,严梦舟也是不知的。
“袁先生府邸里有事,清早就回镇子上去了。你的药现在每日翻倍地服用,你师父不放心,说把雪莲给你配好之后再外出行医,这么一来,提前备好的行医的药暂时就用不上了,让十三十四去镇上药铺里卖掉……”
“已经去了啊……”施绵幽幽叹气。
“没呢,十四说你今日精神应该是不错的,去镇子上来回最多也就一个时辰,想着你会愿意一起去,在等你呢。”菁娘絮絮叨叨了一长串,问,“小姐,你要去吗?身子能撑得住吗?”
不等施绵回答,她又说道:“师父说让你出去走走散心对身子好,看你自己,有那个精神就去,觉得没力气就不去。咱们这就几个人,不在乎成亲第一日能不能出门什么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十三的呼喊声:“施小九,都日上三竿了,你到底睡醒了没?再不起就不等你了!”
“这十三真是急性子,喊什么喊!”菁娘埋怨一句,柔声问施绵,“去吗?”
施绵站起来赧然地笑,“想去的。”
这一笑,脸看着更圆了。菁娘心想,就算成了亲,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呢,遂由着她了。
小叠池去镇子上只要一柱香的时间,路程短,晌午的日光暖和,不需要特意为施绵准备什么。菁娘送她到竹林那边,连嘱咐的话都免了。
马车已备好,车门半开,里面堆着些药材,角落矮桌上放着个食盒和竹筒。
菁娘指着食盒道:“十四说你一定想去,提前就把这些备好了。”
施绵揪着手指不敢抬头。后面十三喊道:“别挡道!”
两人急忙让开,看见十三抱着腿上绑着纱带的黄狗放在了马车上。黄狗受伤的后腿屈着,前腿支起,伸长脖子往下看,蠢蠢欲动想要跳下去,碍于马车太高和后腿不便没敢动。
施绵偷摸打量十三,她昨日才成了亲,害怕今日会被笑话,没想到十三看都不看她一眼,这让她自在很多。
“你怎么还带着小狗啊?”施绵好奇问。
“你都能带着了,它怎么不能带?”十三张口,一如既往的讨人嫌。
施绵一哽,心思转了几圈没能想出能膈应他的话。
十三瞧她语塞,得意洋洋道:“别以为你病了几日,我就得让着你,我又不是十四……对了,这几日他每晚都去照顾你,你俩是不是又凑一起说我坏话了?”
施绵:“……”
脑子被门夹了吧?深更半夜,谁会想着他一个无关的人啊!
“你俩打小就一起对付我,真说了我坏话,千万别被我逮着,不然我才不管你病不病的……”
施绵被十三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说得无言以对,没察觉到严梦舟走到近旁。后者听着十三威胁的话,长腿高抬,冲着十三的后腰就踹了过去。
十三一个趔趄趴在马车上,扶着腰大骂:“我说错了吗?看看,看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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