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失落地离开,低着头走路, 心中闷闷的。就在这时, “砰”得一声响, 划过这寂静的角落,苏鸢闻声抬起头,只见李树一屁股坐在地上,脸颊还带着伤,在他身后是道墙。他应该是从外面翻入,不小心摔了一跤。苏鸢见状,心里咯噔一下, 小跑过去问:“你怎样?屁股和腿疼不疼?”看见她, 李树目光闪躲, 讪笑道:“老师,怎么是你啊?我没事,你快去上课吧。”他这反应很令人生疑,苏鸢上下打量他,一脸严肃问:“你脸上有伤,哪来的?上学为什么迟到?”面对这些问题, 李树干笑两声, 不想解释。他快速起身, 还像平常那样吊儿郎当。“老师, 我还要上课呢,先走一步哈!”“你要敢走, 我现在就去家访。”苏鸢淡定看他,等待答案。李树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实在拗不过,只能说出实话。马上就要冬天了,今年家里挣得工分不多,母亲又怀孕需要补身体,他就想倒腾点鸡蛋去黑市卖,结果人家看他年纪小,跟他抢地盘,还把他打了一顿,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副德性。苏鸢听完拧紧眉,“那些人没有善茬,你不能再去了。”李树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立马应道:“老师,您放心,打死我也不会去了。”以对他的了解,苏鸢决定:“从今天开始,咱俩一起上下学,每天早晨在分叉口集合。不然我怕那些人看你不顺眼,再来寻仇。”“……”这哪还有空投机倒把?李树不敢反对,只好欲哭无泪地点头。见他答应了,苏鸢缓和脸色,语重心长道:“不是只有投机倒把才能改善生活,等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别再起歪心思,知道吗?”男孩再次点头,只当这是安慰人的话,没往心里去。“你父母知道你干这事吗?”“他们不知道,收鸡蛋的钱,是我向姜原借的。”“你那些鸡蛋呢?卖了?”提到这事,李树气愤不已,“只卖了一些,碎掉三颗,都怪他们!”苏鸢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管怎样,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招惹他们。”他们其中有胆大不要命的,纯混子做派,不是一个中学生能惹得起的。李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疼那三颗鸡蛋。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中午。苏鸢约姜原一起出去吃饭,在学校附近有一家国营饭店,菜量大还便宜,她早就想尝尝了,只不过在这之前,傅墨白一直没给她机会。两人并肩而行,姜原笑着调侃:“今天,师丈怎么没送饭啊?冷丁看不见他,还挺不习惯。”“他以后不会来了,我可以天天陪你吃饭。”“那可不行!只这一顿饭我还能承受,全当改善生活。如果每天都花钱吃,我妈非得活剥我不可!”像姜原这种住校生,学校没有食堂提供饭菜,她只能靠周末时间,回家囤一些干粮带来学校。或是买份早餐,省着点吃,把中午饭也带出来,生活十分不易。但像她这种算是好的。多数学生要起早贪黑,徒步或坐马车一两个小时才能上学。尤其冬天,寒风刺骨,如果遇到冰雪天气,更加遭罪。“今天这顿我请你,不用心疼。”“苏老师,真的吗?您实在太好了!”一听不用花钱就能吃好的,姜原笑嘻嘻地挽上她的胳膊,亲昵不已。她的视线无意间扫到校门外,刚刚还很兴奋的小脸儿瞬间变得十分委屈,“老师,您骗人,您看!那不是师丈吗?”苏鸢随着手指望去,果然,傅墨白伫立在那里,鹤立鸡群。昨天才答应自己,今天又来了。她很生气,走向他时只差横眉冷对。“你不守约。”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傅墨白嘴角噙笑,把手里的一个大包裹递了过去,“这不算,把它给你,我就离开。”苏鸢接过来,只觉得特别重。“这都什么呀?”“全是吃的。”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昨天走得匆忙,忘了把它给你。这是我那间房的钥匙,可以住到明年开春。现在由你帮我保管。”说完,将它们递给她。
“纸条上的地址是张婶家,从明天开始,由她给你送午饭。”“??”苏鸢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连忙拒绝,“不用麻烦别人,我有自理能力。”“张婶做饭很好吃,不比那些饭馆厨师差,我已经感谢过她,你不用操心这些。”为遵守约定,傅墨白交代完一切,情不自禁得多看她好几眼,然后准备离开。转身之际,苏鸢忽然拉住他的衣角问:“你感冒好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男人低头看向她的手,眼底尽是柔情,“嗯,吃了。挺苦的,没有昨天甜。”经他提醒,某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苏鸢红着脸让他赶快走。可傅墨白却不着急走了,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说:“星期天我来接你,咱们去青山市玩,保证当天送你回来。”感受到来自于他掌心的温热,苏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姜原才敢吱声,语气中尽是羡慕,“老师,师丈对您真好。连午饭都给安排好了,他一定特喜欢您!”苏鸢笑了笑,此刻,内心深处像吃了蜜一样甜。傍晚,回到白云村姜家。她打开那个大包裹,只见里面不仅有饼干、槽子糕,还有果脯、酒心巧克力,除此之外,两罐麦乳精和三罐水果罐头最占地方。苏鸢怔怔地看着它们,默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好像不够还他的,只能作罢……每年十月底,东北气温如坠崖般直速下降,根本不给人以缓冲的过程。一场秋雨过后,大家纷纷穿上毛衣和薄棉袄,除非必要,都尽量减少外出。苏鸢受不了冷,把自己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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