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祂的腕间传来了如同骨裂般的剧痛——是对方死死捏住了祂的手腕,强行将祂的思绪唤回。“赛蒂启诺,留恋那片土地的你背叛了我。”少年一字一句地说道,眉目间像是凝结着寒霜,对方每吐露出一个音调,赛蒂启诺的神色便难看一分。祂奋力甩开了钳制住自己的那只手,近乎失态道:“为何你会知晓这些?”甚至连自己的名讳也不例外。“因为我就是你曾经抛下的一部分啊,又怎会不知本体的动向呢?”少年森冷一笑,继续嘲讽道:“原来,长久的相伴竟比不上一时的新奇。”赛蒂启诺握紧了双拳,“我没有忘记那段相依为命的时光,与造物者交易的目的也是为了再次唤醒你的意识。”对方的脸色缓和了几分,“那么,该如何解释你前往那片土地的动机呢?”一派质问的口气终于令赛蒂启诺的耐心彻底告罄,但思及对方复苏不久,祂还是将躁郁之情强压于心,“正如你所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分离,你不用对此感到不安,这里依旧是我最终的归咳,咳咳!”祂感到喉间一阵如被烧灼般的疼痛,几条紫黑色的血线骤然溢出嘴角,并随即沾染了祂身上的亚麻布料。赛蒂启诺不愿去看对方的神情,只是面露苦涩地抓起一缕白色的发丝,“既然你我有共通之感,你岂会不知我为了救你,究竟付出了何等代价。”最初,祂也拥有着一头如暗夜覆压般的黑发,后来,发色褪去,依旧留存于身的只有那时刻发作的隐痛。少年侧过身来,轻柔地擦拭着祂嘴角的污血,“我当然知道,可若是你肯主动接纳它们,躯体也不会是如今的状态。” 落差“想知道我为何能苏醒得如此之快么?”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顿时变作竖瞳,丝丝缕缕的黑暗气息萦绕于此间,而被围困其中的赛蒂启诺面色更加冷淡,祂起身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厉声道:“你竟然选择继续与它们为伍,若是此番再次失控,无能为力的我只能袖手旁观。”少年对祂的警告不以为然,但神情间佯作落寞道:“我知道你惧怕孤独,所以才会铤而走险。”黑暗气息被对方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而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较之前更加热切,于是稍稍稳定下心神的赛蒂启诺也缓和了语气,发出一声喟叹,“曾经,我的愿望是和你一起离开裂隙,之后又为了唤醒你的意识而致力于吸纳毁灭之力。既然我已经选择要背负这一切,你又何必cao之过急。”对方深沉地凝视着祂的面庞,再伸出手去摩挲那灰白的发丝,意味深长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是永恒不变的,如果我迟迟未醒,总有一天会被你厌弃。”赛蒂启诺心头一窒,放任了那逐渐亲密越界的碰触,对方的不安究竟源于何处?为何自己无法给出足以说服对方的答案。
因此在对方再次向自己索求温暖的时候,祂没有拒绝宛如桎梏的怀抱,在对方三言两语的刻意引导下,赛蒂启诺产生的动摇让其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愧疚之感。“所以在我暂时离开的时候,你才会如此不安,原来你一直都对我存有误解。”听见那些安抚之辞,背对着祂的少年嘴角边渐渐浮现出一抹带有嘲讽意味的弧度,却仅是继续趴伏在赛蒂启诺的肩头之上,用实际行动来向其表明那伪造出的不安情绪。待氛围稍缓,少年方才又道:“我诞生自那被你废弃的力量之中,自然会心有忧虑,惧怕被你再度抛下。”“那一日永远不会到来。”虽然对方的语调颇为古怪,但却被满心愧疚的赛蒂启诺自动忽略,当许久之后的祂回忆起这一幕,便会惊觉洛比泽对自己怀有的病态情感在这时就喃楓已能窥见一二。月色从不曾造访孤岛,包括今夜,而暗沉的潮水拍击礁石的怒吼声也无法打破此地的死寂。片刻后的祂们互相靠坐于海崖之上,如同还在裂缝中一般汲取着彼此的温度,只是各方的心绪再不复从前,亦或是不似赛蒂启诺所以为的从前。“你不打算亲自为你复苏不久的‘半身’命名吗?”神思恍惚的赛蒂启诺闻言,下意识推拒:“不,那应该由你自己决定。”对方眸光一黯,即刻起身,望向被黑暗笼罩着的夜空,“唯有黑暗才会容忍恶念的存在,我欣赏它的这种特性。”于是祂选择以黑暗的象征为名。“洛比泽么?”赛蒂启诺不甚熟练地吐露出了一段陌生的音节,尚在裂缝中的时候,同为力量实体的二者思想相通,而今却需要经由造物者赋予的语言体系交流。洛比泽没有回应祂的呼唤,而是压下怨怼道:“为什么他就可以得到你赋予的名讳?”祂明白对方所指为何,垂下眼眸,“因为他不会在乎一个虚名,但你和他不同,所以我认为应该听由你自己的内心。”这样的答案成功取悦了对方,但洛比泽依旧语含威胁,“启,不论旁者如何,这个世界上都只有我们能够理解彼此。”“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赛蒂启诺感受到对方如有实质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流连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这让祂感到分外压抑,却又只能被迫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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