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副狐狸一样的笑就烦,索性直接抬脚去后苑寻人去了。
陆四
粗鄙村姑陆四跪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
她深深地弯下腰,朝着案上的灵位五体投地地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她虔诚地祈祷,“你俩在下面吃好喝好,我每月都烧纸钱给你们。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他们办事就行。千万不要给我托梦,我胆子小,会害怕。”
人已经不在了,再怎么伤心也没有用。何况陆四一直跟外祖母生活,对于双亲的印象实在是很模糊。
说罢,她起身慢慢向外走去。
“小四!”陆瓒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进来。
陆四抬起袖子闻了闻,感觉焚香的味儿淡了,才出去迎他。
“叫唤嘛呢?”陆四叉着腰,有些生气,“我又不是没有大名……小四小四,土包子才叫的名儿!”
陆瓒的脑瓜子仁疼得紧,顾不得再跟她道歉。
“你……”他不知如何开口,心思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开了口,“小妹,哥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话指定就是不当讲。”陆四细白的手指指了指排位,“爹娘可都在看着你呐。”
陆瓒被她说得头皮一麻。
他看着小妹精致到有些妖冶的侧脸,不禁有些恍神。
元京皆知陆氏绝色不输皇室,也只是见过凤表龙姿的他和两个妹妹罢了。
陆四是家中幺女,自小跟外祖母在瀛州长大,虽然没多少见识,却是长得最出挑的那个。
外祖母虽疼她,然而女大不中留,陆四又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在瀛州渐渐地有了风声。求亲的男子踏破了外祖家的门槛,外祖母自觉护不住,才将人送来元京。
小妹的确来了,不过……
她带了个空灵位来。
陆瓒觉得晦气,便要她扔掉。没想到陆四宁愿扔了绫罗绸缎珠宝玉石也死死地扒着这块灵位不放。
“你奏嘛呢你?!”陆四抱着灵位不撒手,破口大骂,“这是咱爹!你这么干不怕遭雷劈?!”
陆瓒一惊,这丫头怎么给爹做了个空灵位?
这时,陪同陆四一道前来的婢女春夏悄悄地扯了他袖子说了件事儿。
原来,两年前陆四大病了一场,兴许烧得脑子不清醒,又兴许她真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直说自己看到了死去数年的亲爹,并且按照她爹的遗愿,回京时要带上他的灵位去找娘亲。
结果巧的是,陆四一进京,病了许久的侯夫人真的就撒手而去。
倒也没人说她是来索命的,一来侯夫人久受病痛折磨,众人望之不忍;
二来陆四是家中幺女,本最是受宠,却因外祖母的原因久居瀛州,一点贵女的样子也无,阖家上下皆认为有愧于她。
陆四越发无人管束,而她带来的灵位也有了用武之处
陆瓒从回忆中剥离出来,见如今的小妹幽幽地对着他说「爹娘看着你呐」,又联想到小妹抱着灵位进京后,他们的娘亲便撒手人寰,头皮越来越麻。
他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朝着双人灵位磕了个响头。
“爹、娘,儿子不孝,护不住小妹。可若不应了此事,恐难保住舞阳侯府威名。儿子在此立誓,只要小四能挺过去,三年,三年内儿必定做出一番事业来,到时接小四回家。”
倘若那时小四还在的话,他一定接她回家。
无状
陆四睁着一双水润杏眼狐疑地望着他,操着一口浓重的瀛州口音问道:“是出了嘛事儿了吗?”
陆瓒望着小妹单纯无辜的眼神,只觉如鲠在喉
王妃名头虽好听,但拓跋氏的女人又岂会那样好做?
“小妹,哥哥护不住你了。”陆瓒越想越难受,“今日宗正前来,想要替端王求娶你三姐。你也知道你三姐刚议亲……可那人不知怎的得了你在京中的消息,如今又盯上了你……”
陆四歪着脑袋直接了当地问:“你开口能不能说简短点儿
陆瓒痛心疾首地点头。
陆四摇头晃脑,极拐的音节溢出口:“公鸡下蛋母鸡打鸣,您可真会做梦。要嫁你去嫁,上赶着扯我做什么玩意儿……”
陆瓒噎了一瞬
可如今宗正已经知晓小妹到了元京,眼下适龄贵女中没有比她身份更高的,即便有,也再难挑出一个比她更漂亮的。
陆瓒猛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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