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不能?因为她不拘小节, 就也觉得这种“小节”没什么大不了。
他不想让他们的亲事有任何的缺憾。
何况,大雁忠贞。
他想让小姑娘知道, 他会忠诚于她,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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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派人给京城送信准备提亲事宜的第二日, 傅司简就逛遍了幽州城中所有的玉石和首饰铺子,专挑成色好的、还未雕琢的白玉,又买到一只簪首是大雁形状的木簪, 准备照着它亲手刻一个出来。
但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也低估了玉石雕刻手艺的难度, 糟蹋了好些玉石不说,刻出来的还没一个像样的。
傅司简搜罗来的这些玉石, 几乎是幽州城能?买到的所有的白玉了。
他手里剩下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便不敢再轻易动手。
只好又去找了些木料来, 先从雕刻木料练起,等练得差不多, 再去对?那些为数不多的贵重玉石下手。
冬至那日,小姑娘后来见着角落里那堆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东西时,还问他那是什么。
他含糊其辞地带过,没让她知晓,只说是“近日无聊,打?发时间的”。
傅司简是想等过些时候雕刻好了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另外嘛,手忙脚乱的笨拙和那些刻废了的四不像……还是不要被?她知晓的好。
他希望小姑娘看见的是一只精巧得足以配得上她的簪子,想到的也是他游刃有余得心应手的模样。
并?且,若是她瞧见那只簪子时,能?扑闪着亮晶晶的眸子夸他一句“傅司简,你居然还有这种手艺”,那他便再熨帖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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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与这些物件打?了一个多月的交道,这个角落堆满了各种像样的不像样的、但总归是能?够看出来大雁轮廓的无数的簪子。
他雕刻的手艺也越发纯熟,上一只木簪已?经是栩栩如生振翅欲飞的模样,只是被?他不小心弄断了。
他终于决定挑一块玉石,小心翼翼地一刀一刀刻下去。
所幸,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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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简正端详着初具雏形的白雁玉簪,琢磨着下一刀该落在哪儿,钟嵘便是这个时候进了书?房的门。
钟嵘历来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此?时的步伐却颇为着急,面色上带着明显的激动,美髯都不像往常那么一丝不苟:“王爷,老臣想起在哪儿见过那纹样了!”
他说完这话才瞧见桌案后无人,转了半圈才瞧见角落里席地而坐的傅司简……和那一堆木屑木块碎玉发簪。
他愣了一下,脑海里竟然是立时便猜到摄政王这是在做什么。
王爷在练习雕刻发簪——还雕刻了……不少?,如果那些四不像也算簪子的话。
想都不必想,自?然是给顾姑娘的,总不能?是王爷给自?己?刻的。
傅司简抬起头,面色严肃:“老师,您在何处见过?”
钟嵘听见傅司简的问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来这一趟是有要事禀告。
但见傅司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也不好居高?临下看着摄政王,便也像傅司简一样席地而坐:
“王爷,在衡鹿书?院时,老臣总在下学时留功课,有一日臣在看交上来的策论时,有个叫罗全的学生过来说交错了,从那一摞纸里头抽出他原先的那份时,那张纸的背面就有这个纹样。”
“正面写的是写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又交上来一份新的策论,老臣便也没有太在意。”
傅司简却是注意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又确认了一次:“老师,您说的这个学生,是姓罗?”
钟嵘点点头道:“对?,姓罗,就是王爷想的那个罗,臣也有此?猜测。”
傅司简听见钟嵘这话,旋即便皱着眉问道:“他家中是经商的?”
钟嵘当初在衡鹿书?院,便是顺着那些学生,掌握了江南大部分簪缨门第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并?且以此?,一点一点地去查探当年刺杀先帝的幕后主使。
只是,来书?院读书?的学生到底年纪尚浅,都还是家族里的后辈,而并?非是当家人,知道的事本就不多。
钟嵘套他们的话时又不能?做得过于明显。
是以,零零散散能?问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足以触及各个家族的核心,查案便也一直没有什么关?键的进展。
可那个关?系网,钟嵘却是记了厚厚的一本册子。
某位学生家中三代姓甚名谁,是为官还是经商,与哪家是姻亲,与哪家不对?付,与哪家来往多,在官场中依附于谁……事无大小,巨细无遗。
这册子,他今日也带来了。
罗全那一页还算比较简单,家中经商,与哪些官员走动得多,常去送一些上好的瓷瓶玉器,好教官府在他经商之路上不设阻碍。
钟嵘来之前,就已?经将罗全那页折好,此?时一下便翻开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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