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来的客人较少,有些事藏在我心中很多年,希望两位小客人不要嫌我唠叨,容我一一道来。”
姚守宁重重点头。
她就喜欢听故事,尤其是听这样的传奇人物亲口说出自己的故事,这可比听说书的、看话本有意思多了。
陆执倒与她反应不一样,他虽坐在这里,但却已经将自己的灵力放开,预防着有危险到来。
“我出身于河中孙氏,是家中的嫡长女……”
静清真人说起自己的来历,其实她的身份姚守宁从陆执口中听了个大概。
但当时陆执说得简略,远不及此时静清真人自己娓娓道来。
她声音沙哑,说的又是自己的过往,话语间带着感叹,随着她的声音,仿佛有一卷独属于一个名叫‘孙逸文’的女子的人生画卷,在姚守宁的面前徐徐展开。
静清真人从自己出生说起,提到自己年少时许给简王为妻。
少女时代的她得知自己将来嫁的人是大庆王室的一位王爷,心中自是也有过羞涩、期待。
她年少便跟随母亲学习管家、理事,期待着将来成婚之后与夫妻琴瑟和鸣,恩恩爱爱,为他生儿育女,打理王府内外。
哪知成婚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嫁的这位王爷贪花好色,只是一个酒囊饭袋。
他不止是流连于青楼妓馆,家中妾室、通房成群,且时常仗持自己身份,强抢了不少女子入府来。
孙逸文成婚之后得知丈夫是这样一个人,如遭雷劈,却悔之已晚。
“我未出阁时,也曾得长辈夸赞,说我知书达礼,性情温和。”倚在床榻上的妇人说到这里,只是笑:
“哪知婚后,却被逼得性格冷厉尖锐,疯疯癫癫,连我自己回忆起来,也像入了魔一般。”
她初时对丈夫还有期盼,时常劝说吵闹,但统统不管用。
一个温柔亲切的女子,婚后逐渐变得脾气暴躁古怪。
到了后来,她心灰意冷,不再试图改变简王。
简王那时祸害了不知多少女子,如果是因受简王府财势所迷,心甘情愿委身于他为妾的,简王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如果他强抢民女,逼良为妾,那么她就不顾个人声名、形象,宁愿背上悍妇之名,也要与他大吵大闹,逼他不敢毁人清白。
她逐渐变得凶恶,从一开始说话都不会大声,到了后来敢叉腰破口大骂。
事情闹得很凶,简王嫌她烦人,明面上便收敛了一点。
“我以为他是真的收敛了,哪知有一天夜里,我睡梦之中似是听到有人在尖叫哭喊。”
静清真人回忆起多年前的事,语气平和,不见喜怒之色。
“我从梦中惊醒,问起周围的人,大家都说没有听到,说我只是做了梦罢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安,遂穿衣起身,往朱镇譬的书房行去。”
她说到这里,姚守宁隐约感觉她可能要说到那件改变了她与简王命运的可怕事件。
静清真人撩了撩头发:
“书房一片黑暗,那一夜不知为何,守门的人都像是睡死过去了一般,我一路闯了进去,无人阻拦。”
这书房名义上是简王所有,但朱镇譬不喜读书,倒是孙逸文年少时就极爱书,手不释卷,所以时常过来,对这边再熟悉不过。
书房共有两层,都没有点灯,里面静悄悄的,像是没有声音。
随着她的话,姚守宁逐渐有些紧张,仿佛透过她的语气,也能看到三十一年前的情景——简王妃披衣走入一间漆黑无灯的房间之中,左右观看。
“朱镇譬就是个草包,平日不可能来书房看书,他若看书,也只会对春宫图册等感兴趣,我摸着屋中书本,摆得齐齐整整,本本都是崭新的,根本无人翻阅。”
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当时觉得我怕是中了邪,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夜深人静前往书房呢?”
但就在她转身欲走之际,她听到了楼上传来的一道轻微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轻细,但寂静的黑暗中,却是十分的刺耳。
“我欲走的脚步一顿,听到声音是从阁楼上传来,我便想上去看看。”
只是她毕竟是个女子,夜深人静时分闯入空无一人的阁楼之中,听到有动静虽说心生好奇,但也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于是我借着夜色,摸到了书房下的一个箩筐,那里我摆放了一件未做完的绣品,是我先前过来看书时放在下头的,”她说到这里,见姚守宁神情一动,似是猜出了什么,便含笑补充道:
“里面放了针线绣活,还有一把剪刀,我拿到了手里面,用以防身。”
姚守宁听到此处,紧张得手心出了汗,下意识的伸手摸到陆执手臂,一把将他挽住,以此增强自己的胆气。
“我拿着剪刀小声上楼,深怕被人发现。”
二楼的楼阁并不如第一层大,上面摆放了一张小床,以往她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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