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太太在此之前并不知道世子中邪一事,此时听着这母女二人之间三言两语,便也能猜出一些端倪。
她有些同情的看着柳氏,还没说话,就听温庆哲出声道:
“今日我们来得也实在冒昧,若您有要事在身,不如先将这礼搁置,待日后商定了黄道吉日,我温家另备厚礼,再将这礼仪全上——”说完,他看向柳并舟:
“不知柳老先生意下如何?”
“可以。”
直到此时,柳并舟终于将手中的茶杯搁下,应了出声。
温太太嘴唇动了动,她心中有些遗憾。
虽说这个‘拜师’一事是温景随执意要做的,但若姚家先前出现儒圣人真是柳并舟所召出,那么温景随能拜柳并舟这个当世大儒为师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儿子头也叩了,茶也奉了,眼见礼成了一半,若是下回再来,也不知柳并舟会不会刁难自己的儿子。
可她的丈夫已经发话,温太太向来对丈夫十分尊敬,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质疑他的话语。
“既如此,我们也要赶紧回去。”
温庆哲说话的时候,已经站起了身来:
“既有妖邪现世,如今还害了人性命,我要写封奏折上达天听,请皇上派出镇魔司,彻查此事。”
他一说要走,温家几口便都准备起身告辞。
温景随没有说话,温献容倒是有些依依不舍。
她有些不想回家,此时她心中有许多话想跟姚守宁说,同时她也舍不得姚若筠。
这一趟过来为的是大哥拜师一事,她还没来得及和姚若筠搭上话呢。
可此时不是她任性的时候,她只得暗叹了口气,跟在了母亲身后。
“娘。”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柳并舟身侧的姚若筠突然喊了柳氏一声。
“什么事?”
柳氏强打精神问了一句。
“家里乱糟糟的,还需要您来主持,不如让我替您送温大人、温太太。”他神色倒是有些坦然,但说到后面,脸色微赦:
“我也想跟献容说两句话。”
话音一落,温献容那张圆润的脸颊上浮出醉人的红晕。
她在温太太面前向来沉稳大方,此时听了姚若筠这话,既是有些羞答答的,又觉得说不出的甜蜜。
两人已经定婚,大庆男女大防并不严,尤其是对未婚夫妻。
姚若筠为人坦荡,性格既是正直、磊落,却又不失少年的意气。
温太太看着这个女婿也觉得满意,含笑点了点头。
“去吧。”
柳氏应答了一声,姚若筠欢天喜地的去送人。
待将温家人送到大门口处了,温太太轻咳了一声,以眼神向女儿示意,让她去和姚若筠说两句悄悄话。
两个少年男女走开了几步,姚若筠先将今日姚家发生的事跟温献容说了一遍,后又提了苏妙真中邪之后的胡言乱语。
因时间紧急,他只是匆匆捡了几句重点的话来说。
温献容听他说完,愣了一愣,末了才抬头看他:
“你怎么把这个事情告诉我呢?”
她相信姚若筠人品,也对自己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并不输姚家的那位表小姐,不相信姚若筠真会见异思迁。
但苏妙真胡言乱语,败坏姚若筠的名声,柳氏说不定会替儿子遮掩一二,勒令人不得乱传。
若是姚若筠不说,她便根本不会知道这事儿。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呢?”
她问了一声。
“因为我不想要别人胡乱传言,到时传到你耳朵里,流言可能就变了味。”
姚若筠想起了妹妹之前与世子出行,结果被传成两个‘女人’私奔,三人成虎,“我希望是我告诉你这个事,你不要相信别人。”
他实在很重视这个未婚妻,连一点小误会都不愿意,也怕温献容信以为真之后着急。
“好。”温献容心中说不出的甜蜜,应了一声:
“我相信你。”
姚若筠便十分欢喜,说道:
“我离她很远,但既然表妹有这样的误解,可见我还有地方做得不对,将来若是见她,我会绕道走的,私下绝不与她说话相处,你放心。”
闻言,温献容心中更是爱他,点头应道:
“嗯,若实在避不过,也不避,毕竟都是亲戚。”
两人说了几句,姚若筠看了远处的温庆哲夫妇,及温景随一眼,接着小声道:
“我外祖父送了我一支玉笔,他老人家说,多读书,可养文气,文采修养高了,便能养出儒家之力,继而化为浩然正气。”
说完,他摊开手,现出掌中一支小巧的玉笔:
“将来就是有妖邪你也不要怕,我会努力读书,努力修行,将来保护你和家人。”
温献容的眼神便更加柔和,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距离两人成婚日期还有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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