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刺激他般:“你是不是好奇本座为什么会亲自来护卫这位大公主?”
陆秉忱:“……是。如果不是,怎么会让你心甘情愿过来?”
裴洵:“自然是因为……看在虞公子的面子上。”
陆秉忱皱眉:“虞公子?是云隐寺你带着去的那位公子?”
裴洵:“或者你更想知道他另外一个身份,他的胞姐,正是何竺青。”
陆秉忱再次真真切切听到这个名字脑子嗡的一下像是炸开了,他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承认了?你承认你将她藏了起来是不是?她倒在哪儿?!”
裴洵朝前走了一步,像是故意刺激他一般,瞧着他即使没露出面容依然能察觉到的痛苦,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欣赏这一幕:“陆秉忱,她在哪儿重要吗?或者你敢知道吗?你不怕结果不是你想承受的吗?”
陆秉忱快步上前,却被解决完他带来的人赶来的影十六影十七拦了下来,刀尖相对,陆秉忱只能停了下来,咬牙急迫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有什么不敢知道的?你藏着我的未婚妻,才是彻头彻尾的无耻。”
裴洵闻言却莫名笑了声,笑声里却凉薄而又残忍:“你的未婚妻?如今怕不是了,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陆秉忱,从七年前她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她早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陆秉忱听着耳边残忍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尖刀刺入心窝。
他想告诉自己一个字都不能信,对方是故意的,就是因为当年自己的错导致竺青惨死出事,对方才专程说这些往他的心窝里刺。
可明明这些一听就是假话的话,此刻被对面这人用平静冷淡的嗓音说出来,陆秉忱只觉得心血翻涌,半晌,蓦地歪头,扯下遮面,吐出一口血。
他想自己是疯了,才会生出一种恐慌,怕对方的话是真的。
这些年他还残留着一丝希冀,希望竺青活着,但当年那种情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以及那些派去的刺客,遍布的残血,都预示着她出事了。
但没见到人,他只能安慰自己,也许她被人救了。
而这种可能性在七十二楼楼主的出现加大,更在知道楼主是竺青的故人时,他甚至想着是不是对方救了她,将她藏了起来。
可这么多年过去,他无论用了多少办法,依然无法寻到半分踪迹。
就在他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却突然冒出来一个虞公子,如今更是多加了一个大公主。
大概是怒火攻心气血翻涌反而让陆秉忱冷静下来,他抬头再次看向裴洵,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在骗我。”
裴洵闻言却是露出嘲讽的笑容,瞧着如此痛苦的陆秉忱,他这七年来终于觉得痛快了:“是不是骗你,你爱信不信。可如今你这幅模样又是作甚?
这七年来你一次次想给她立长明灯又算什么?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更何况,你确定你爱她吗?你的心头不是你的事业最重吗?
当年你真的看出来那女人的恶意,你明知她对你势在必得,明知她过往的劣迹斑斑。你知道,甚至很清楚,只是你当时一心扑在升官加爵上,你只是不想为她多想哪怕一点点。
你只是觉得她依附于你,往后余生,她不过是你后宅的女主人,仅此而已。只是你没想到,过往一直存在身边如影随形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你是不习惯呢?
还是自责愧疚,觉得本质上,是你害了她。你明知那郡主是什么人,却依然放任她发疯,你是没想到……还是从未在意何姑娘的生死?”
陆秉忱随着裴洵的话脸色越来越黑,即使是在这样的夜色里也无法遮挡,他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你不是我也不是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那时候会来京,也没想到……她会死……”
“是吗?无所谓了,左右看到你如今这般,我是挺痛快的。当然,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惊讶她会假死去成婚嫁人,你怕是也不会信。毕竟,你从头到尾,从了解过她。”裴洵声音愈发冷淡,却也是这样的声音,一点点撕破陆秉忱这些年引以为傲的冷静与沉稳。
陆秉忱终于没忍住再次上前与裴洵打斗在一起。
前些年他一心扑在学问上,后来为了自保也为了培养心腹寻找竺青,他练了一身的武功,虽然无法与裴洵相比,但也能过上百余招。
但很快陆秉忱落了下风,被裴洵招招逼退,最后裴洵一个剑锋扫过,陆秉忱重重往后摔去,他将剑端刺入地面,火光四溅,最终才勉强稳住身形,在数步外停了下来。
陆秉忱再次歪头吐出一口血,这次却是实打实受了内伤。
他慢慢站起身,一双眼沉沉,抬起手臂,试去嘴角的血渍,报复般反击回去:“那你呢?我至少曾经是她的未婚夫,她心里至少有我,而你呢?你不过是她来京寻我的途中收留过一段时间的丧家犬,她救你,不过是心肠好。你对她而言,甚至不如一只小猫小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替她说出那番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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