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言手里拿着发言词,他速记能力挺厉害的,短短十来分钟也够用了。幸运从跑道那边绕过来,她脸上写着担忧,“李主任跟我说你穿校服过敏了,我来看看,怎么回事啊这”“应该是材质问题。”格子言道。幸运偏着头仔细看了格子言的脖子,白的红的混在一块儿看着触目惊心。她对格子言熟悉得很,初中部主任把人交到高中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给每个老师脑门上贴一张便条,让他们把格子言照顾好,给完完整整健健康康送出学校,送进大学这必定是一个光耀东大附中的好苗子。她看起来一万个心惊胆战,“等发言完,去医务室看看。”“您别担心,我经常过敏,只要不严重,说不定下午就消了。”格子言一开口,就是东城大部分人没有的和煦平静,不疾不徐,语气任谁听了都心里舒服。但他的距离感太重,幸运始终觉得眼前的少年跟其他的学生不一样,他心防紧锁着,谁都不让靠近。“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说啊,发言不做也没什么的。”幸运叮嘱格子言,“别强撑。”格子言点了下头,目送幸运穿进学生群里。目光回撤时,猝不及防撞上陈有德那几个。这样的场合,哪怕是陈有德他们,也都乖乖穿上了校服,但几个人扎着堆抱着团,看着就跟周围学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他们看见格子言比格子言看见他们要早多了,偷看被发现了他们直接敞开了看。对于这个前段时间居然拿刀指着自己的小兔崽子,陈有德阴着脸,挤不出一点好脸色来。格子言平静地收回视线。在到他上台发言的时候,格子言从裤兜里取出眼镜,抖开眼镜腿,架到鼻梁上。“放哥你有没有觉得,公主站那儿发个言都跟拉小提琴一样”路子阳偷偷跟匡放讲悄悄话。“没觉得,”匡放半耷拉着眼皮,批评路子阳,“你滤镜太重了。”路子阳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吧。”格子言戴上眼镜后能看清台下所有人,他面色如常,宠辱不惊。他手里两页的发言词看起来似乎不少,要是拿着它的人是说一句话清一道嗓子的上了年纪的主任们,那听起来肯定是如老太太的裹脚布般又臭又长。可换个发言的主角又是另一番评价。站在主席台上的少年连校服都没穿,这种级别的待遇完全可以表明他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了。他长相显而易见地不属于东城,皮肤细腻且白,鼻梁窄挺,唇瓣的厚度恰到好处,不自觉上扬,骄矜的眉眼处在上方,更加的居高临下。东城原住民的长相要粗犷豪放一些,精致的少数,像格子言这么精致的,没有。况且他普通话也标准得不像话,咬字清楚,语调平稳,不骄不躁。幸运在下面对格子言感到满意极了,难怪前两个月分班名册下来时,其他班的班主任用那么嫉妒的眼神望着她。格子言发完言,直接就在前边站下了。换个人在上面讲话,匡放不感兴趣地低下头,让路子阳给自己挡着,他把耳机掏出来戴上。匡放跟路子阳两人把耳机分着戴,匡放在音乐软件上翻歌单,隔壁那个班的后面几个男生也小差讲起小话来。“刚刚发言那人,谁”“格子言啊,咱们附中招牌,从上咱们附中开始,月月年级第一,年年年级第一”听的那人“切”了句,“书呆子。”“别,你要说别的学霸书呆子就算了,这位可不是,书法乐器国画可是都拿得出手的,国画你知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且,他还不天天在学校,我初二的时候听人说,除了法定的节假日,他个人每学期还有一个月左右的病假。不过,他也可以不使用。”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惯格子言那副什么也瞧不进眼里的模样,他就算什么也不做,站那儿,也是伤了个别人的自尊心。“最他妈烦这种人,仗着学习好,老师各种偏心,别人就不是人”“以后谁混得好还说不定呢。”“回头别在洗脚城里见着他给人洗脚。”“给他5块钱小费,嘎嘎嘎。”“聊什么呢”匡放把脑袋送过去听。认识格子言的那个男生一开始没看见匡放,这会儿看见了对方,立马跟这群讲小话的拉开了距离凡是从附中的初中部升上高中部的,一半一半的人都知道格子言是匡放在罩,不然体弱还有钱的格子言,早就成了东城混混嘴里的肥羊,被偷的抢的毛也不剩。这几人不是从附中初中部上来的,所以不了解附中生态也情有可原,随便拿人开涮,被上上课也有理可依。
那几人看向匡放。“你谁啊你他妈管我们聊什么”其中一人出言不逊。匡放摘下耳机,和手机一块放到了路子阳手里,路子阳说了句,“放哥,开学第一天你就不太好吧。”匡放根本不带搭理路子阳,他伸手就把隔壁班那人衣领抓住,拖死狗一样拖到跟前,“你刚刚说看见格子言洗什么”那人脸都涨红了,挣扎着,“管你什么事”匡放扯了下唇角,他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一般也不跟人来气,但一旦冷下脸,眼底就凶光毕露。“他不会给你洗脚,但我可以给你洗洗你这张嘴。”匡放说完,拽着那人的衣领往下摁,一膝盖顶在对方的腹部,男生弓着腰干呕几声,“cao呕”“放哥放哥,幸丫头来了幸丫头来了。”路子阳从后头拖着匡放。匡放手里松了劲,那人一下就趴在了地上。幸运来的时候,看了眼隔壁班,又看了眼匡放,“你们在干什么”路子阳跟着幸运往隔壁班看,一脸担忧,“不知道,可能是太热了,有人中暑了吧。”“这才几点就中暑”幸运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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