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向沉,我们
林轻与央珏变得形影不离。
过去她们都不是习惯群居的人类,如今发现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对的地方。
下课时,烦躁时,会一起在操场漫步,并肩,慢慢走。不想说话就不说,想说话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舒服的状态。
“其实对他的感情一直是一种自我欺骗和自我保护的产物对吗?”林轻问央珏。
“我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再提问出来只是为了向你确认这个事实而已。”
央珏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这个答案。
亦真亦假的情感,复杂的人,林轻自己都不清楚的答案,央珏又怎么能够知道呢。
还好林轻也不在乎是否被回答。
“我不敢看我的日记,在这之前。”
“我记录这些也只是因为……习惯,和日渐差劲的记忆力。”
“回忆会褪色,日记会泛黄,不过,还好,写下的证据不会消失。”
“我好想死掉,央珏。”
林轻清浅地笑,残酷的话也在林轻的柔软里变得像安乐死的致幻剂。
“我真的,好厌倦活着。
央珏你知道吗?很长的时间里,我极致地渴望爱和被爱。
我觉得只要有人爱我,只要我爱别人,我就可以远离这种生活。
那时候我是真的相信爱可以改变一切的,我真的很傻地相信了。
被耍得很彻底。
我现在想起来之前的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笑。我觉得真的很可笑,一切都很可笑。
太过于沉浸爱的幻想,期望爱能给生活带来剧变,只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有东西都是积累造就的,哪里有什么能突变的存在。
爱上某一个人或者被某一个人爱生活就能天翻地覆美好起来吗?只是一种类似于吗啡的止痛致幻剂,暂时有效而已,我们迟早还是要回归眼前的真实生活。
不得不回归。因为吗啡终究有时效性,会有无法镇痛的时刻,你可以一直打吗啡到死吗?
如果真的可以就好了,可惜不能。
感情升温上头这种东西其实也就是很短暂的,和吗啡一样。
还是后遗症比较强的那种,上头时候是否止痛不好说,不爱了一定是痛的。
唯一没有后遗症的良药可能只有时间吧,无声缓和伤痛似乎是时间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是时间来得太缓慢而对于逃离的渴望太急切。
在对于改变的迫切面前什么都顾不上了,于是热切地投向爱情的怀抱。
很多时候人爱的都不是那个人本身吧…更多的是爱那个人背后代表的逃离旧生活的希望。
亦或者渴盼的是这个人能够给死水一样的旧生活带来波澜迭起的刺激。
不然怎么会有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这样的话出现。
除去见色起意的可能性,难道不是“你渴望着,所以你追求了”。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恩怨纠缠的爱情故事?
和枉顾年龄,财富,家庭背景,性格,学识,教育各方面的差距一定要走到一起的痴男怨女。
因为他们都对当下的生活不满意,受制于当下的生活并且渴望逃离,所以古代的爱情故事最动人的人的点就是时代背景,如果没了时代背景的局限就是两个发情的癫公癫婆。
我一直这么觉得。现在也同样。
所以这么说起来就更可笑了对吧,李国荣给我带来了困境,我渴望逃离这种困境,而最显而易见的逃离办法就是爱上李国荣,合理化我们的行为,让我自己顺心舒心。
太怪了,太搞笑了,但是是真的。
不管李国荣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创造了一个让我只能依赖他的环境。
过去了很久,痛苦反思挣扎了很久我才把这些事情想通,明白自己活在一个楚门的世界里太难了。
我知道我一直痛苦着,也一直在思考我痛苦的来源,我有很多次接近真相的机会,但是我都否认了,我清楚地知道真相对我来说是一件过于苦恼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逃避它。
直到我再也无法无视真相,只能在痛苦的巅峰去击碎自我安慰的假象,清楚认识到我爱的是什么,以及真正带给我痛苦的正是我自我欺骗去爱的人。
总之有一段时间我是心甘情愿和他上床的,和一个有妇之夫一起边讲数学题边让他的阴茎插在我的屁股里。
我很喜欢数学,然后就疯狂用数学这一个点给李国荣添上莫须有的魅力,试图告诉我自己一个能把数学学到一定程度的人,人品、性格方面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就是这么愚蠢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都一点点凑到一起,拼凑出一个我臆想出来的李国荣——仅限存在于我幻想中。
现在回看真的是觉得像在演无比荒谬的玄幻剧,学术、性格、家世,所有的这一切和做了禽兽不如的错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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