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治。”】
耳边忽然浮现李忘生行功之前所说的话,连带着还有两人当时所行之事。谢云流心底骤然一动,哑声道:
“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师兄有办法?”李忘生双眼一亮,倾身靠向他,“该怎么做,忘生能帮你吗?”
——你当然能!
——道侣双修之法本就是你所用出,且的确卓有成效。
然而对上眼前人单纯至极的视线,这番话谢云流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若对方当真记忆回退到了景龙二年,便才十五岁而已,即便过完年后就年满十六,也还是个孩子,情窍未开,纯然无邪。
——谢云流,你不能如此无耻。
谢云流深吸口气,强行压下身心因记忆而来的蠢蠢欲动,心底深处却有另一道声音高声反驳,语音切切,言之凿凿:
——明明是李忘生先动手的!
——他只是记忆回退到十几岁,又非当真是个孩子!
——他还说他是你的道侣!
李忘生是谢云流天地见证、师父认可的道侣!
此念一出,杂念顿起。
谢云流霍地睁开眼,双目灼灼看向李忘生,哑声开口,“你当真要帮我?”
李忘生毫不迟疑颔首:“我要怎么做?”
“……”
谢云流定定看了他片刻,视线克制不住逡巡在他年轻而俊秀的脸庞上。他才见过这张玉面染霞的模样,也才见过他一闪即逝的情动之色。当时怒意攻心,不曾多看,如今只要他开口,便能再度瞧见,甚至……
视线对上那双蕴满纯粹担忧的双眸,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谢云流霍地闭上眼,喉间吞咽,咬牙切齿:
“炼你的药去罢!”
——他才不做那无耻小人!
李忘生炼制的第一炉丹药,毫不意外的出了意外。
当整个山洞中弥漫开焦糊气味的时候,谢云流便察觉不对,高声叫他撤火,总算阻拦的及时,艰难保住了那只老旧丹炉,没当场炸膛给他们看。
饶是如此,开炉之后的焦糊味儿还是散了好久才散尽,炉底干涸的药灰看起来就不像能成丹的样子,尽数成了废渣。
谢云流听着李忘生跑前跑后打水涮洗,嗅着周遭弥漫的焦糊味儿,无语闭眼:
真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当年师父教他二人炼丹的时候,李忘生就表现出了惊人的理论知识学习速度与实践操作的手残程度: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背下药方,举一反三,悟性绝佳;可一旦实操,堪称手忙脚乱,灾难频发,甚至曾亲手炸了师父最喜欢的一只丹炉。
从那以后吕洞宾就彻底放弃了教他炼丹,炼丹房更是成了禁地,严禁二弟子进入。
烧火炸膛这方面,李忘生仿佛天赋异禀,无论是炼丹还是做饭,结局都惊人的相似。偏他本人还不服输,得空总要练上两回,久而久之,丹炉碰不到,饭至少能做熟了。
——就是结果还不如炸锅。
谢云流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多少会有些长进,现在看来,人果然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
他几乎要相信这家伙是真的失忆了。
眼见李忘生刷完丹炉后又采了药材,跃跃欲试想来第二炉,谢云流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阻止:“你还是将那些草药煮成药汤吧!”
李忘生大为惊讶:“师兄,丹炉也能拿来煮药吗?”
“……能。”谢云流道,“你添水添柴加药之后就不要管了。”管的越多,错的越多。
李忘生乖觉照做,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在谢云流的指点下成功煮出了一炉卖相不那么好的药汤——或者说是杂草汤。
谢云流屏气喝了。
见他服了药,李忘生总算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什么十分重要的大事一般,不再如之前那般紧绷——这药于疗伤而言究竟有无效果还不好说,至少安了李忘生的心,见谢云流神色平静,似乎药物起效,他也终于放松下来,打算出去四处走走,查看周遭的情况。
谢云流任由他四处走,只让他在离开前将自己摆成五心向天的姿势,方便他运功疗伤。
沉下心神之后,谢云流才发现,他如今的经脉格外宽广,相比记忆之中增长的不止一点半点,看来先前李忘生说他练成了内景经三重并非虚言。
经脉宽广本是好事,可他此刻内力稀薄,沿着如此宽广的经脉运行一周天下来,功效寥寥:那点内力将将够滋养经脉留下的暗伤,想要将融入四肢百骸的真气导回,只凭这点内力根本不够。
最糟糕的是,他体内还有另一种古怪真气存在,一直在吞噬本就不多的内力,所过之处焦灼黯沉,显然颇为毒辣。因此他运功之时,还需分神与这古怪真气进行博弈,根本无暇腾出空来收拢散溢气劲,恢复活动能力。
一个周天运转完,伤势没回复多少,倒像和人打了一场,出了满身虚汗。
谢云流蹙眉睁眼,对自己的进度很是不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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