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兄台?
在叫他?
莫铭微微一怔,见谢云流因为没得到答案双眸微眯,眸中红意更甚,忙答道:“上元二年十月。”言罢想了想,又改口道:“辛丑年。”
谢云流双瞳剧震。
“辛丑……竟已是十年后?”
船舱那边忽然传来另一道声音,谢云流霍地转头看去,就见已然穿戴整齐的李忘生正肩披氅衣站在那处,眉眼微垂,若有所思。
“不可能!”谢云流下意识反驳,目光却落在李忘生那头银发上。先前在舱内光线未明,看不真切,此刻他借着月光清楚瞧见那如雪发色,仿佛被什么刺到一般收回视线,忽然脚下用力向着舵手所在的船尾楼冲了过去。
“宗主!”莫铭吃了一惊,正要去追,眼角余光瞥见纯阳掌教向着自己所在走来,脚步一顿,还是反身行了个礼:
“李掌教,请问我们宗主怎么了?”
李忘生闻言看向他:“小友是师兄……是刀宗之人?”
莫铭:“……正是。”
——完了,看来李掌教也失忆了。
他有些绝望的抓了抓头,又有些庆幸:好歹李掌教这次还记得刀宗,想来不至于如宗主那般,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
“贫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李忘生抬眼看向船尾楼,那边此刻隐隐传来一阵喧哗声,依稀有船员不满的吆喝与斥责,想是师兄在将人叫起询问详情,“一觉醒来,师兄忽然恢复成盛年模样,似乎记忆有失。但按照小友所言,贫道的记忆似乎也出了问题,不知小友可否为贫道解惑?”
莫铭看了看他,又看向船尾楼,略一犹豫,才道:“不如等宗主回来后晚辈一起解释?”
“……也好。”
回想起先前舱中种种,李忘生拢了拢身上的氅衣,视线转向船外,瞧见月色下仍旧浊黄的水域,无声松了口气。
……
一个时辰前——
昏昏沉沉恢复意识,李忘生才动了动身体便觉不对:这一觉未免睡的太沉了些!
自打被押送到千蛛殿起,醉蛛就一直以折磨他为乐。最初还因背后之人的吩咐有所收敛,时间一长,折腾的手段就花样百出,昨日更是直接放了百余毒蛛来咬他。被活生生噬咬血肉的痛苦实难言喻,以至于他竟就此昏厥过去。
但此刻李忘生醒转后,却察觉被毒蛛咬过之处已无痛感,只余周身酸麻,原本束缚着他的锁链也不见踪影,手脚恢复自由,但是……
什么人正赤身裸体搂着他!
察觉到某隐秘之处的异样感,李忘生霍地睁开眼,身体一动,明显觉察到有什么东西从那处抽出。
那是——
李忘生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原本还有些昏沉的神智瞬间被惊怒所取代,他心中杀意大盛,坐忘心法流转间已将对方震飞出去,掌中蓄力:
醉蛛竟敢用出这等下作手段?!
该杀!
他起身向着那跌出之人便是一掌拍出,心底只剩一个念头:先杀此獠,再诛醉蛛!正好束缚他的锁链已不见,他虽内力不济,杀人的实力还是有的!
然而那人方才能被他轻易震开,乃是因为尚未清醒,毫不设防,此刻却已醒转过来,警觉地闪身避开他含怒一击,黑暗中只听一声冷哼,跟着那人竟欺身上前,欲要反将他擒拿。
李忘生自不会坐以待毙,虽然体内只余不到四成内力,却也丝毫不惧,悍然迎上,眨眼间便与之拆了数招。
以他如今的实力,即便内力被药性消磨大半,寻常江湖人士也不是他的对手。然而那人身手却很是了得,出手狠辣无比,招招不留余地,李忘生越打越心惊:醉蛛这是从哪儿找了个高手?
此等厉害人物,竟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李忘生心头杀意愈甚,这等魔头,绝不可让他逃脱!
两人在这狭小的房间中你来我往,片刻间拆了百十余招,黑暗中目不视物,偶尔触及对方身躯,便可知两人皆是不着寸缕。少了衣物摩擦声响,接招全凭听风辩位,一番打斗下来,均是额头见汗,杀意凛冽。然而他二人无论身体素质还是自身实力均在伯仲之间,一时半会儿根本分不出胜负,反倒在交手的过程中隐隐察觉几分熟悉之感:
对方所用的,似乎与纯阳的擒拿手相仿?
还有偶尔点来的剑指——
某个极度令人不愉的可能性浮现在脑海中,李忘生心中怒意更甚,趁着一招擒拿手贴身靠近,忍不住开口质问:
“既为纯阳弟子,缘何行此腌臜之事?!”
那人正转腕云手推他,闻言周身一震,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李、忘、生?!”
他语气中怒意澎湃,几欲择人而噬:“你也要杀我?!!”
这人竟知晓他的身份!
李忘生怒极反笑:“欺师灭祖,当诛!”
那人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好,好一个欺师灭祖,好一个当诛!”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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