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钰转身,看着他眼睛里希冀的渴求,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暖流融化了僵硬的四肢,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他愿意;他非常愿意;他一直愿意。
只是运气很不好?,唯一一点真心的爱也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来。谢不臣对他越好?、目光越炽热,他就越难过?。
即使内心发疯的想?要抬手去抱一抱谢不臣,但理智和过?往都将?他牢牢束缚,不得动弹。
于是,他的摇头浇灭了谢不臣最后的一丝希望。
“……不愿意。”
“……”
“你对我……连一丝丝的心软、为我留下来的念头也没有吗?”谢不臣眼底爬满了血丝,双目通红:“当年?……抱着我说喜欢我的是谁?说要陪我一辈子的是谁?是谁说不管因?为什么,也绝对不离开?我半步的!季钰,我问你这些话都是谁说的!你跟我说实话,这些话是谁他妈说的!”
“是我说的!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二人四目相对。刺骨的冷风呼啸在耳边,吹麻了半边身子,当他看到谢不臣当着他的面掉眼泪,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在被撕裂的痛苦。
季钰别?过?脸,喃喃道:
“……不要再那么幼稚了。”
“好?、好?,你真是……好?样的。”
谢不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停点头,舌尖抵着犬牙,嘴唇已没了血色。他双目已经可怕的赤红,内心的悲痛几?乎要从中溢出来,而显得像是在冷夜中几?乎破碎掉。
“既然你执意要分手,已经厌恶我到这种程度,那我也没什么好?挽留了,你走吧,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说到最后有点哽咽,说完立马转身就朝外走了,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了,转过?身来,伸手就摘掉了手里的戒指,当着季钰的面举在半空。
季钰心头一跳,似乎察觉到他要干什么:“谢不臣!”
谢不臣抬手,戒指被狠狠甩飞出去,宛若一道银白?的亮光在空中划破了夜色,像是天上西沉的月亮,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季钰仿佛被人当头一击重锤,愣在了原地半晌,等他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那辆车已经扬长?而去,他连看那道背影的最后机会也没有。
再抬手摸了一下脸满手的眼泪,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
当周行赶过?来时,季钰已经找到了那枚戒指。
被扔在花坛里了,他自己打着灯光找了很久,在冬天的夜晚里冻得双手僵硬红肿,却仍紧紧地捏着那枚戒指。
整个人落寞地坐在花坛。
“你还好?吗?”周行瞥向季钰的鞋子、膝盖、手腕和指尖的泥土,心想?他一定是找的很仔细。
“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都不应该这样的……”
温热的泪滴滚滚落下,整张脸水洗过?的苍白?,他将?那枚被擦得锃亮的戒指与自己的那枚放在一起,明明是完整的一对,如今安静地躺在掌心里却显得空荡荡。
他收紧了手指,把戒指深深窝在掌心,清瘦的身体紧紧蜷缩起来,心脏如刀割般痉挛地抽痛着。
他哭得很嘶哑,又透着浓郁的悲伤:
“……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月亮彻底落下,天际随即而来翻起一道亮光,铺天盖地的金黄色映亮了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周行背着光,看着哭的凄惨的季钰,右脚挪了几?步,彻底遮住了清晨的阳光。
然后伸手,擦掉了季钰眼角的泪水。
他身前?身后有两个太阳。
只是,一个升起来;一个落下去。
—
那天晚上从别?墅离开?后,谢不臣解开?了对季钰在云海的限制,撤走了所有的人手,也不准任何人再关注那边的动向,拉黑了季钰所有的联系方?式,丢掉了抽屉里所有oga的阻隔贴,连夜把苏白?拉起来给公寓做了一次气味清除,不准任何人再提起有关于“季钰”的任何东西,像是发疯似的要彻底和季钰划清界限。
谢大少爷金手一指,办事的还是那些下属,尤其是张斯瑞。在兰折被处理后秘书职位一直都是空缺,张斯瑞有时候要一个人打两份工,最近累的都不怎么说话了,贺兰山见了还揶揄说,没张嘴的哑巴后边跟了个沉默的哑巴。
张斯瑞噘嘴:“之前?一直不怎么喜欢他的,但要知道他一离开?要给我们?留下这么多活,就突然不想?让他走了。”
贺兰山拍拍他的肩膀:“如果真这么想?,可以试着给他磕头,如果真给人磕回来了,你小子下辈子吃喝有人伺候。不过?呢~你现在应该没机会了,他今天就走了,但是,你可以试着追飞机看看。”
张斯瑞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算了,明年?就回来了。”
“小张秘书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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