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唠叨的女人因怀孕颇有些珠圆玉润,虽远不如之前的灵巧如燕,反倒更有种慈母的柔和,连指责都少了攻击力。
“放心,府医说我这体质能怀上就是奇迹,想来是不短的时间里时时用温补固元的补药滋养,之前屡屡有滑胎迹象,如今能保住,也算是府医花了大力气。”
“补药?我怎么之前没见你有吃过?”邵含南皱眉思索。
堂冷曼掩唇轻笑,“你也吃过的。”
邵含南更疑惑了,她之前哪里有吃过汤药,只有刚与江嘉容纠缠不清时怕怀孕吃了从她这里拿的避子药,突然灵光一闪。
邵含南微微瞪大眼睛,诧异的手指在空中摇晃,迟疑又不可置信的说出自己猜测,“噢~就是那会从你这拿的那几副避子药。”得到堂冷曼肯定的答复,她有些恍惚,她好像明白了自己才入府不过几个月,就怀的那么快,合着吃了利于怀孕的汤药,而且每次做完都来一碗,那再不怀孕就得去看看医师了。
堂冷曼侧目,缱绻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望向床上依旧在昏睡的人,她想起来才跟着江睿的时候,在她有次来葵水难受的躺在床上虚弱的要昏过去时,他请来了一位府外的医师,给她诊了脉,在她痛的神识不清只觉得耳边话语嗡嗡的有些吵闹,想来就是那会给开了补药的药方。
之后在每一次两人做完,他也是摸透了她的性子,都诓骗她说这是避子药,她自己倒乖觉,每次都喝完,却没发现,在之后的葵水时期她都不在腹痛难忍,症状逐渐缓轻。
“那他要是知道你怀了孕,不得乐疯。”见堂冷曼一直盯着床上的人,她在旁偷笑道。
“还是等孩子平安出生吧,其实,我没敢抱多大期望。”说是这么说,心口还是一阵苦涩,这个孩子,是和他的爱交织的证明,算了月份,是在他失忆期间有了的,那时的爱没有遮掩,就热烈的捧在她面前,鲜活炽热,烙印在她心上。
她也有动了告诉他的想法,但若是这个孩子与她无缘,何必给两人心头都添上新伤,破镜重圆之下,不能再承受更沉重的打击了。
“一切随你,你若不想让他知道,我就让人封锁消息。”邵含南宽慰她。
两人寒暄间,下人送来了麻石加味汤药,受了风寒却持续高热,身体滚烫的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伺候邵含南的仆妇也跟着进来,说是担心她操心过多,就搀着她离开了,留她一人照顾。
其实怎么会照顾不过来呢,江府有的是人想攀上江睿这个高枝,也正是怕有人趁人之危,离间了好不容易和好的二人,就让她过来看着点。
想着自己月份还不大,就也没带伺候的仆妇过来,过来也顶多给他喂喂药,换换贴身的衣物,干不了什么活。
垫高他的枕头,一点一点的把药喂进去,本来他紧闭着口齿,不肯喝一口,她略一思索,在他耳边开口道,“江睿你要不喝,我就离开江园了。”意识混沌不清的男人皱着眉,面容扭曲,好像一睁眼就是震怒的要吃了她的神情。
有点动作,看来能听到,她点点头,开始喂药,这下就能喂进去了,喝药途中,男人微微睁开眼缝,面前的女人朦朦胧胧的,是他熟悉的身形,他吞咽完递到嘴边的汤药,模糊不清的努力开口,“你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不”还没说完,又被喂了一口汤药,堂冷曼虽然没听清,但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话,手上喂药的速度又快了很多堵住了他的嘴。
他昏睡期间又怕身体底子跟不上,适量加了点补药,一天四顿的喂,直到第三天早上他才消了高热。
这雪下的没完没了,小雪一阵一阵的,化完又下,屋里已经很暖和了,江嘉容进来看他还要脱掉衣袍外的毛边的羊绒褂子,才不觉得燥热,堂冷曼只觉得还是手脚冰凉。
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是正常体温了,她喂完了药,畏冷的抱着汤婆子,手是暖和了,脚还是冷的不舒服,纠结的思索着要不要爬床,又觉得自己太扭捏,干脆就脱掉外衣鞋袜,钻进了他的被窝里,紧紧抱着这个大暖炉才舒服的喟叹,暖和多了。
江睿在光怪陆离的梦里沉浮,时而梦见他并没有原谅曼曼,将她锁在江园一方宽大的床上凌虐她,时而梦到曼曼在求他,她没有和傅华卿媾合,再度沉浮又梦到曼曼死了,他不过出去应付父亲,在出去前曼曼温柔的叫他“阿睿,”可怜的诉苦,“阿睿我冷,能不能给我盖上被子。”他飘在空中,看到另一个自己阴郁的脸上满是扭曲的偏执,在听到她的要求开口就是讥讽她就是贱,不配提要求,他只觉得那是披着自己样貌的怪物,那不是他,想冲过去给另一个自己上去一拳,却无能为力的连手脚都抬不起,眼睁睁的看着浑身赤裸着满是伤痕的堂冷曼眼里失去了最后的光亮,背对着曼曼的另一个自己握着拳头,还是给她盖上了被子,只是把脚上的锁链打开,把她盖的严严实实的,才离开,不知道身后的女人在一阵剧痛中逐渐失去了呼吸,死之前都在呢喃着他的名字,仿佛能缓解遍布全身的剧痛。
江睿目眦欲裂看到曼曼闭上了眼睛心都要碎了,在梦里流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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