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感情。子胤正在寿春面临险境,还被琅琊王这样背刺,阿回一定十分担心。”
他正在心中规划着晚间的行程,冷不丁听到门外传开了嘈杂的声响。
“夫人,您不能进啊,郎主正在议事,您带着这么多人,不好强闯进去的啊!”
“让开!”
一道冷冰冰的呼喝声响起,谢瑾恍惚之中,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郗归的声音。
他站起身来,快步朝门口走了两步,没想到竟真的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容颜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着一副前所未有的冷厉之色。
谢瑾微抬手臂,想要说些什么。
可郗归却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骤然回过身去,从潘忠手里拿过那把曾属于郗岑的宝剑,猛地抽出剑身,直冲谢瑾而去。
书房中的人——无论是潘忠等护卫还是谢家人,无不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大惊失色。
这是一把极其锋利的青铜剑,乃是三吴极有名气的铸剑师亲自为郗岑打造,据说采用了传自春秋时期的手艺,与富有盛名的越王剑如出一辙。
此时此刻,这把名为“复”的宝剑,正于众目睽睽之下,泛着凛凛的寒光,而其剑锋,正在一声声的“冷静”中,直直地抵在谢瑾白皙的脖颈之上。
谢瑾没有躲闪,只平静地看向郗归,带着几分极浅的讶然。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他惊讶,可同时又下意识地觉得,好似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扬州出了那样的变故,今日又传开来了这样的消息。
人人都道,寿春久久不见援军,城中又缺医少粮,根本无法支撑,以至于在北秦的苦攻之下,终于陷于敌手,子胤也为国捐躯。
面对这样的传言,阿回若要问罪,岂非理所应当?
谢瑾觉得自己明白郗归这么做的原因,可这并不影响他内心的刺痛——他的妻子,她的爱人,竟用剑指向他。
微凉的剑锋令他心中隐隐作痛,可他们早已明白彼此殊途的命运,因而这拔剑相向,竟仿佛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令人惊愕。
然而,书房之中的两派人,却毫无疑义地因那柄泛着寒光的剑而剑拔弩张。
双方都警惕地瞪视对方,可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谢瑾看着郗归,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又实在觉得自己没有好辩解的地方,于是只能沉默。
因传言而赶回建康的谢循,作为书房中最年长的人,率先有了动作。
他上前几步,似要开口劝解。
可郗归却赶在他说话之前,率先开口责问:“我再三提醒,要你注意太原王氏的动向,要你确保粮道的畅通。可你又是怎么做的?整整四万援军,还未遇到北秦人的兵马,竟在扬州境内,遭遇了不止一股流匪的阻拦。而这些所谓的流匪之中,竟还藏着鲜卑人的影子。”
郗归的声音越来越高:“敢问侍中,你就是这样来提防太原王氏的?就是这样来护卫这场事关江左存亡的南北大战的吗?”
“寿春原是你谢家的地方,我北府军出人出粮,去帮豫州守卫春,可你们又是怎么做的?”郗归的胸膛起伏着,剑锋也随着她越来越尖锐的逼问而迫近谢瑾,直到刺破了他颈侧的皮肤,渗出殷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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