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到这儿,追踪到这个岩洞。他必须在这里弄清楚接下来他们要往哪儿走下去。
初阶裁决者正用燧石打火。一片漆黑之中,明亮的火花从燧石间飞了出来,突然迸发的白色光芒将她的脸照亮了。几分钟后,她将一根粗大枝条上的叶子点燃,这根枝条是从岩洞外面低矮干枯的沙漠灌木上折下来的。
她将这支火把递给约翰,而约翰站起身将火把接了过去。在摇曳的火光中,岩洞红色的砂岩在他周围晃动。约翰以为烟雾会迅速充斥整个空间,但是在木头燃烧的时候,高高的岩洞顶部形成了烟囱,让烟向上飘走了。岩洞顶部的砂岩刻有许多线条,刻得非常深,充斥着舞动的影子——这些线条构成了一只熊的轮廓。
洞穴内部的岩壁并不平整,上面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直到他走到岩洞后部,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变。在这里,岩石洞顶向下陡然倾斜,以一种陡峭的角度和地面相连,在这里,火把的光芒几乎无法穿透黑暗,仿佛地面被岩洞后面的影子吞没了一样。
“莫德。”
初阶裁决者无声地走过粗糙的地面,进入光线的射程。在岩洞后面的岩壁上刻着许多小小的数字。不对,不是刻出来的,约翰看清楚了,它们是熔化出来的。数字的边缘光滑圆润,一股股熔化的砂岩曾经一度从岩壁滴落地面,然后又凝固成一摊摊像玻璃一样光亮透明的物质。铭文内容如下:
91
30
57
22
psds
psds是什么?”约翰问道。
初阶裁决者摇摇头,让他知道她也不知道,同时也漠视了他的问题。“那边有东西。”她悄声说道。
她指着倾斜的岩壁和地面相交处那低矮黑暗的地方。在黑暗中视物这方面,她的眼睛比他的要好很多,一开始约翰没能在阴影中辨认出任何东西。当他跪下来,将火把举得更近些,火光照出了两个人形,他们尽可能远地挤在那里,紧紧靠着后面的岩壁。
“哦,我的上帝啊。”约翰低声叫道。
从头发判断,其中一个人形是女人,她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尸体腐烂严重,在黑色的衣服和斗篷之间,除了骨头就只有一点儿灰蒙蒙的干枯的腐肉了。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想起了他的母亲。在凯瑟琳的意识被扰乱之后,她在庄园里的一间谷仓中靠仪器维持生命维持了很多年。最终,她眼睛深陷,皮肤透明,看起来不比这具尸体好上多少。这幅景象让他想起看到母亲那种样子时感觉到的无助。
约翰稳了稳心神,现在他再也不会无助了。
他低低地弯下腰,爬得更近一些,在摇曳的火光中仔细端详着那两具尸体。它们没有散发出死亡的臭味,已经成了干尸。第二具尸体体形更小,也许死去的时间更长,尽管这一点很难确定。体形小的这具尸体上的衣服更像是一堆脏兮兮的破布。
“你觉得那个是小孩子的尸体吗?”当莫德爬到他身边时,约翰问道。
“很难说。”初阶裁决者回答道。
约翰不想触碰他们的遗体,莫德没有这些疑虑。她伸出手,将女人干枯的左臂抬起来,又将它片片剥落的衬衫袖子拉起来。
“你看。”她悄声说道。
约翰举着火把往前更远地探身。在尸体手腕坚韧的皮肤上有一处褪色的痕迹,是一个仪式剑形状的烙印。初阶裁决者对她的另一只胳膊重复了刚刚的动作,在死者的右手腕上,是一头熊的烙印。
“在过去,探寻者会用家族纹章在自己身上留下第二次烙印。”莫德对他说道,“近年来这一传统似乎消失了。”
约翰能够猜到,为什么像布里亚克·金凯德这样的探寻者没有将家族纹章烙在身上。他们靠着偷来的仪式剑生存,如果胳膊上的纹章和你正在使用的仪式剑上的纹章不一样,看上去会很奇怪。
他再次看了看那具女尸。
“笔记上说,仪式剑最后一次被人目击就是在这里,持有者是一名叫黛丽丝·普利迪的探寻者,她可能有一名同伴。这具尸体是黛丽丝的吗?另一个是她的同伴?”
他们将注意力转到体形较小的尸体上。这位死者的头发又短又黑,衣服灰蒙蒙的,褴褛不堪。莫德将一片片破布从尸体上剥开,检查着尸体的手腕。这具尸体的皮肤比另一具腐烂得更厉害一些,上面没有任何烙印。
“看来他不是一名探寻者。”约翰说道。他正努力不去多想那被支出来的骨头穿透的干枯皮肤,那看上去太像他上次见到母亲时她锁骨和下颌的样子了。
莫德将体形较小的尸体那皮肤坚韧如同皮革的头颅转向火光的方向,让火光照亮他死去时的狰狞表情,以及他露出的脏兮兮的、有磨损的牙齿。
“不是一名探寻者,”她同意道,身体远离尸体,“这一个……更像是我们在苏格兰庄园里看到的那些男孩。他们的牙齿也像这一位这么脏。”
这一结论似乎深深地影响了她。她向后跪坐着,对着那具体形较小的尸体盯视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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