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来。
也真跟我猜的一样,一刻钟后,老跛子出现了,他这次没抱着装屎的大木桶,而是推着一个小车。
这车有半人多高,上面分为一层一层的,每一层都摆着一个餐盘,里面有饭菜。
他从一楼开始发,按照一人一份的原则。我看着餐盘被送到一个个牢房里,心里有点膈应和不解。
膈应不用说,这老跛
子是收屎的,尤其个人卫生不怎么好,双手指甲都黑兮兮的,至于不解,我真不懂这些犯人为何不整体抗议,换另一个人负责送饭呢?这种人送来的饭菜,他们竟然还吃得下?
我猜老跛子不一般,说白了,上头有人儿,让他在狱中能干一个好差事。
老跛子的送饭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来到我们牢房前了,离近了我也能细细看到,这次都有什么。
一共是两碗菜和两个馒头。菜是一素一荤,素的是青椒土豆丝,荤的是土豆炖肉汤。但我想说,这汤是飘着肉香味没错,只是里面肉没几块,基本上全是土豆块了。
至于两个馒头,也只是拳头大小。
老跛子把餐盘递进来时,还看了我俩一眼。他神色怪怪的,也让人有种感觉,我俩一定摊上什么麻烦了。
但老跛子不敢说啥,我不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消息了。
之后我和铁驴托着餐盘一起坐到下铺。铁驴看我皱眉看着饭菜,他知道我在想啥,安慰一句:“徒弟,眼不见为静,吃吧。”
这餐盘里没有筷子,只有塑料勺子,铁驴用着不习惯,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抓馒头,举着碗往嘴里倒菜和汤。
我也不能等了,不然饭菜都凉了。我留了一块半的馒头,把另半个馒头和部分菜都拨到铁驴碗里了。
铁驴本来拒绝我这么做,但在我坚持下,他妥协了。其实并不是我食量小吃不了,而是我觉得,铁驴吃两个馒头根本吃不饱。
我的魔鼎被没收了,也没其他啥武器,在监狱里混,我想的是铁驴一定别被饿到,真出啥岔子了,他得当先锋,冲头阵。
当然了,这话我不能明着说出来,不然有种把铁驴当保镖使的感觉。
我俩吃饭时也聊了另外一件事,按铁驴的分析,明儿开始我俩也会跟其他犯人一样,去厂房干活了。
铁驴不想我俩分开,所以明天一定跟负责分活儿的狱警好好说说,甚至装个头疼脑热啥的也行,争取不干重活儿累活儿,也能分到一起去。
我觉得这事有难度,估计憨狱警会去搅合一顿的。但又有啥办法?只能先在心里面大数,明天见机行事。
这样等我俩快吃完的时候,其他牢房有人唱歌,这不是啥流行歌曲,我还是第一次听。
说实话,唱歌的人五音不全,也有点走调,但吐字挺清晰,什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的。
本来用餐期间整个监区没有音乐,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静的。现在被这种破歌一闹,我有点烦了。但也这么安慰自己,那哥们一定吃的兴奋了,等吃完就好了。
铁驴反应比较大,剩下那点菜和馒头都顾不上吃了,他皱着眉站起身,向牢门口走去。
我以为他来脾气了呢,要去牢门口大骂唱歌的人,我也赶紧起身跟着,还劝驴哥说犯不上。
但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样,铁驴站在牢门口后拿出一副用心聆听的意思。
我冷不丁愣住了,心说驴哥啥品味?这种调子也能吸引他?那以后我冷诗杰露一手,岂不让驴哥深深迷恋上我?
没等我问啥呢,铁驴说话了,他悄声问我:“听一听,这歌声是不是在我们右边的第三个牢房传来的?”
我意识到这里有事,也细品了品。不过我耳朵不行,不是那块料,根本搞不清楚歌声具体来源在哪儿。
这么一耽误,又有几个牢房的人开始唱歌了,他们也唱的这首歌,而这么一合唱,歌声比原来扩大了好多。
我发现这玩意儿还有传染的架势,渐渐地,还有更多的人加入了。不仅是二层,一层和三层也参与进来了。
这是什么感觉?这顿饭吃的,哪有监狱的样子了,反倒像是个菜市场。
铁驴一直很努力的听着,想把最先唱歌的那人位置定死,但被大家一闹和,铁驴根本听不准了。
他还气得对牢门踹了一脚,本来声音挺大,却硬是被歌声掩盖下去了。
我是抱着主意不发火,但有人忍不住了,他嗓门挺高,对着牢门外吼着:“哭丧呢?别号了!”
被他这么一带,也有不唱歌的人骂了起来。这下更加热闹了。
在监狱大门处,本来守着几名狱警,在犯人唱歌阶段,他们没有要管的架势,但这么一闹,他们忍不住了,也出言吆喝了几声。
按说犯人们一看狱警干涉了,也该差不多了,但没有,那些出口骂人的犯人中,还有更忍不住的,对外撇了一卷手纸来。
我看的清清楚楚,这手纸被一股力道一带,飞出二层,直接落在监狱一楼大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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