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抬头,我就觉得血液一下子全涌到大脑里了。
这女人,拿着一把刀。那刀并没有被细细刻画,单看形状,我觉得和闷油瓶那把黑金非常相似。刀被她双手握着,刀头垂直向下。正对着躺在地上的婴儿。
女人有一张美丽至极的脸,她这一瞬间的表情都连同被描绘得很细致,悲伤、无奈和决绝。这张脸,是我下来这里之后反复见到的。雕刻或者幻觉。我忍不住又去捏了捏口袋,那块她给我的玉石,还躺在我的衣兜里。
又是她。
红色印子从婴儿脸上拖出来的不明显的尾巴,上升至刀口,连接着她的手。和从北面来的那条红线连在了一起。
这样看来,墙都被这条线连起来了。
而她的眼睛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地上的婴儿。她的眼睛看的是左边。她这个眼神的角度,绝对不是看旁边那断裂的风景图的。
她在看那个男人。那个我。
幻觉里面的那几个场景又重新跳回了我的脑袋。我压抑着混乱和哭笑不得的心情,得出了如下结论:
那个自始至终没有露正面的男主角,竟然是我。
我被这突入脑髓的认识惊退了好几步,撞到了谁的身上。
回头一看,是闷油瓶。他伸手扶了我一把,两手都抓在我的胳膊上,到也没急着拿下来。他也没看我,两眼来回在这些玉墙之间游走,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也回不过神,就呆站着任他抓着我不动。忽然听他啧了一声,随即甩开我,就朝北墙走去。
我眼珠子转回来之后,本想跟上去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刚伸出一脚,就想起来一个事情。第一次看到这女人的石像时,问过李如风她是谁,李如风说她是赤松子的相好。我当时怀疑她是炎帝的小女儿。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个我很可能就是赤松子?!
我吴邪乃是当今天上负责降雨的神仙?!
这意识上头的时候,我脑子里一时间被填充满了天降财神之类的电视剧情景。胖子好像在边上和我说话,这时候我耳边全是下雨和撒钱的杂声,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直到他吼了一声,瞬间把封闭我听力的那扇门以暴力踢开,有五个字斜着飘了进来:壁画是假的!
不能说是假的。反正一定不是上古作画。天真,你先别忙着犯愣。你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看了这么多字画,你还没经验吗?画这种东西,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所以欧洲艺术才有从拜占庭一直到洛可可那些名字。你睁眼看看,眼前这些画对于夏商来说,是不是太科学了一点。那时候的人,能画出立体阴影?太扯了!就算真的是,从什么朝代开始,人像画才不是理想主义,完美主义,而变成这样写实的了?!别光看衣服就以为是什么先人神笔,要不我只能相信关神笔马良那个监狱当时就是这里了!
我听完沉默了很久。胖子说的不无道理。仔细想想,确实不能因为心里既定的认识和单凭这些画上人的服饰打扮就果断认为是上古人画的。但依旧弥留根本问题,怎么解释上面这个我的出现?谁本着怎样的目的以这样的形象把我画了上去?这个我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画好像是用来表达什么信息的,不像是纯观赏啊。李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站在了我的边上,正伸长了脑袋在看我眼前这面墙。
如果说要表达信息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写字,要费这么大的功夫画这么巨型的画呢,岂不是非常慢,还表达不清楚。我说。
不写字是因为不会写。左边传来闷油瓶的声音,他背对着我们,没有回头。画应该是张术画的。我小时候听过有关这个人的传说,传说他的画形如浮雕,非常传神。但是他有个缺点,就是不会写字。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失踪了。他是我们家族第一个失踪的人。
第一个失踪的?那岂不是还有后面跟着失踪的?闷油瓶出生的时候?我心里暗暗嘀咕,鬼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事情。
我刚想走过去深入打探一下,却听见左手边在看斜侧面半天的小花咦了一声。
我转头就看到他和黑眼镜脑袋伸得如同乌龟一般,楼梯在他们脑袋边显得异常空洞。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你看。小花指着墙上某一块地方一边对我说,一边低头看抱在自己手里面的黑猫。
我歪过头去一看,就愣住了。
墙上确实是什么风景图,当中被连接的石阶面抠空了一块,看起来图就不完整了。和右边那个斜面上的风景图好像是连在一起的,我怀疑是不是要凑在一起看才能看完整。但是问题不在这里。
这里也有红色的印记,和左右都相连。它落在唯一一个真实凸出来的物体上。
是只猫的眼睛。
这只猫的双眼通红发亮。就像被灌了血一般。看起来异常惊悚。我的眼睛死死盯着一个东西看,这个东西是我才认出来的。随即,我退回到了右边那个斜面跟前,仔细又看了一眼山头。
这时候小花手里那只黑猫突然叫了一声,两只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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