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脉象啊……”段明烛睨向她,冷笑道。“病入膏肓,不可救药,回天乏术,风烛残年。朕说实话了,你要怎样?”
段云岫闻言,咬了咬牙:“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风烛残年?”
“恼羞成怒了?”段明烛开始阴阳起来,“说实话你就生气,知道御医为何只会捡好听的说了吧?”
段云岫瞥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打架?”
段明烛一乐:“别动不动打架,就会欺负你亲弟弟。楚弦歌惹你不痛快了,你也跟他打架?”
段云岫没好气道:“弦歌对我很好,从来不会动不动呛我。”
段明烛更乐:“那你对他可是一点都不好,都要逼着人家纳妾了。”
段云岫受不了了,起身想走,段明烛叫住她。
“阿姐,还要不要朕给你开药方了?”
段云岫脚步一顿。方才段明烛刚替她诊过脉,方子还没开。
“……”
“朕开的方子,应当是比御医开的更管用。”段明烛说。
为了楚酌的孩子,段云岫还是屈从了,默默坐了回去。
段明烛看得想发笑,铺好了纸:“那你替朕研墨罢。”
“……”段云岫瞪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墨锭,开始做侍读的活儿……
最近这段时间,是云州举办院试的日子。而沈扶身为云州知府,自然而然便成了院试的主考官。为此,他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出考题、主持考试、阅考卷都落到了他的身上。除此之外,还要处理府衙中的其他公务,几乎让他忙得脚不沾地。
临近子时,近卫乔英第三次催促:“大人,该歇息了。”
沈扶从坐在案前,桌上还堆着的一摞没有看完的考卷。时辰已晚,他确实感觉有些困倦了,最后点了点头:“这就歇,剩下的明日再看。”
他知道,若是再熬夜,乔英就会记下来,如实禀报给如今远在凤京府的那位陛下。上个月已经告过一次状了。
“还有一件事。”乔英突然说。“明日驿站的人就要来取信了,大人给陛下的请安折子还没有写。”
“……”沈扶呼吸一滞。“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忙忘了。”
三年前,他刚离开凤京府的时候,曾经答应过段明烛,每个月都给他写请安折子。
沈扶抬头看向乔英,说:“我现在写,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别给你主子告状,如何?”
乔英虽知道这样做不对,却还是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沈扶这下放心了下来,展开了一封新的折子,提笔蘸墨,开始写了起来。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白露时节,凤京府的气候渐渐转凉,候鸟都开始往南飞,蝉鸣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秋天难免令人困倦,这一日午后,内阁的书办送来了新的折子,而此时,段明烛还在午睡。又过了半个时辰,韩卓瞧了眼刻漏,然后进了西暖阁,站在床边,准备叫醒正在午睡的段明烛。
“主子,该起了。”
段明烛没动。
“主子,马上就申时了。”
段明烛翻了个身,抱着枕头接着睡。
韩卓低低一叹。他也知道,入了秋之后,难免困乏,可是这午睡本就是越睡越困,更何况,日间睡得多了,晚上就会难以入睡。就在几天前,段明烛从午时三刻睡到申时一刻,结果到了晚上,直到丑时,在屋外守夜的韩卓都能听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第二天早晨,只能无精打采地去上的早朝。
“主子,再不起,晚上您又睡不着了。”韩卓无奈道。
段明烛实在是困,闭着眼睛无力地道:“内阁的折子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你都批红了吧,朕再睡会儿。”
韩卓想了想,说:“云州那边来消息了。”
“哦。”段明烛应了一声,然而片刻过后,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霎时惊醒,坐了起来。“是先生写的信吗?快给朕拿来!”
韩卓赶忙从桌上一摞公文中翻了翻,取出一封信和一封折子,双手递上。
段明烛先打开了信。
信是乔英写的,上面记录着沈扶每天的一言一行。随后,段明烛又取来折子,那是沈扶的请安奏折。
然而,他展开奏折一瞧,上面却只有一句话:
陛下安。
云州知府沈扶
昭宁五年九月初一
段明烛看着折子,微微一愣,下意识将折子翻过来瞧了瞧,又抬头望向韩卓:“还有呢?”
韩卓看着他的神色,默默答道:“跟沈大人有关的信件就只有这些了。”
段明烛这才反应过来,沈扶的请安折子确实只有这么一句话。顿时,他将折子丢在案上,生气道:“上上月给朕写了三句话,上个月写了两句话,这个月倒好,就写了三个字!这个沈青砚,只知道敷衍朕!”
韩卓瞧见他动了怒,连忙劝道:“主子,这些日子各地方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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