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叶家可是有人在上海。”二姨太翻着白眼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二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上海又不是我在打?而且三妹妹母女住在公共租界,日本军队不会打进去。”山口夏子脸上挂着泪辩解。二姨太站起来,弯腰一口吐沫往山口夏子身上吐:“我呸。”刚刚回来洗刷干净的山口夏子又被喷了满脸,叶永昌暴怒,站起来甩了二姨太一个巴掌:“你疯了,你干什么?”二姨太的儿子,叶永昌的长子叶应章冲了过来挡在母亲身前,二姨太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带着哭腔怒吼:“三妹母女就是笼子里的鸡,眼睁睁地看着外头的同类一群一群地被杀死。她恨不恨?”“你一个唱戏的,懂什么?你给我闭嘴。”叶永昌怒斥二姨太。“妈,怎么了?”二姨太的女儿叶应漪下楼。二姨太抹了抹脸上的泪,一手牵女儿一手牵儿子:“应章、应漪,妈是个臭唱戏的,给人做小,可妈不愿意做汉奸的姨太太,也不想跟支持杀中国人的日本人做姐妹。你们要是不怕吃苦,就跟我走。妈就是讨饭也养活你们。”叶应章看了看父亲,他回头:“妈,我跟您走。”叶应漪也说:“我也跟妈。”母子三人往楼上去,四姨太的儿子叶应舟在奶妈的看护下,扒拉着楼梯栏杆,看着哥哥姐姐,又往下看父母。孩子下楼去,他跑到山口夏子的身边:“妈。”山口夏子抱住了孩子,她看着叶永昌:“先生,我看还是我和应舟搬出去,别说二姐和三姐,还有在香港的六妹,心里对我肯定有意见。没必要因为我,让这个家不安宁。”“你做错了什么?要你搬出去?谁想滚就给我滚。”叶永昌心头怒火中烧,怎么说都说不明白,一个个的为了千里万里之遥的那个国家要死要活。七姨太和八姨太年纪小,一个是英国和本地巫人混血的女子,一个是印度人,这场战争跟他们真没多少关系。两人乖乖地坐在山口夏子身边。听见外头汽车的声响,叶永昌寒着脸,倒不是他心疼夏子,是这个家里的人太多扯进政治里,只怕到时候会大祸临头。今天他得杀鸡给猴看,好好地教训教训大女儿,也让应章明白轻重。叶永昌见他的二姨太和一儿一女还真提着皮箱下来,他真的气不打一出来,他看着儿子,厉声:“叶应章,你想想清楚,你要是跟你妈走了,就别想回来了。”叶应章停顿了一下,用变声期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我妈是个戏子,却也不愿意做个唱□□花的商女。她有骨气,我愿意跟着她走。”大女儿是老两口带大的,所以一根筋,没想到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大儿子也是冥顽不灵,叶永昌怒喝一声:“滚,都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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