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倒提醒了我,我们应当多替他积点福。四兰那丫头可怜,无父无母,是她哥哥卖她进来的,再病着给赶出去,她哥哥根本不会理她。再说这也说不准,当初拣她进来的时候我叫老妈妈脱了衣裳好生看过,她身上连个虱子也没有,干净得很。”池镜不大在意,“兴许就是大嫂说的,当时有病还没发出来。”“当时没发出来,这会又发出来了?”玉漏不过随口一句,可话音甫落,像是提醒了自己,也经不住去细想。就这样巧?一向好好的,有病进来好些日子了不发,偏在说是她带病进来后就发了。虽然太医说这种事也有,可也未免太赶时辰。一时媛姐进来,又来问仙哥的情形,池镜让出去,叫她们说话,自去瞧仙哥。媛姐听见仙哥脱了险,也是大松一口气,“我才刚在老太太那里听见,总算放了些心,再熬过几日就好了,这都有十天了吧?”玉漏点点头,“当初太医就说半个月能见好就不防,想不到十天就有些见好了。”“到底是仙哥福气大。”媛姐笑了一会,慢慢脸色淡下来,“就是有些人倒要不高兴了。”玉漏听她说得有意思,因问:“二奶奶又作什么怪?”“才刚我从屋里过来,听见她在屋里摔摔砸砸的。”玉漏讽刺地笑道:“就为听见我们仙哥没什么要紧了?”媛姐笑着摇头,“也不是,好像是听见仙哥见好了,她便打发蓝田去请两位太医到凤家去替她外甥看诊,两位太医推说这里要照看仙哥,走不开,她就生了气。”“她那外甥也病了?”媛姐点点头,“不过不知什么病,不肯说。”玉漏心窍转动,叫了翡儿进来,吩咐道:“你叫你哥哥在外头暗暗打听,看凤家二房那小少爷得了什么病。”
翡儿不明道理,看了看媛姐,点头出去找她嫂子去了。一会玉漏送媛姐出来,顺道进了仙哥房里,看见池镜在抱着逗他。他那白嫩嫩的脸上点点的红疙瘩,看上去恐怖,可他自己不觉得,粉红的小舌头颔在嘴里,还和池镜咯咯咯咯地笑着。池镜看他笑得好玩,嘴里连颗牙也没有,就把手指伸进嘴里给他咂。玉漏心里发软,走去接来抱着,剜了池镜一眼,“爹讨嫌,手上不干不净的就给我们吃!”池镜站起来道:“我才刚洗过手。”“洗过也不行,谁知你不留神又摸了哪里的灰。才刚见好点,没得又给你作弄病了。”池镜在她肩后埋着脸,仍笑着逗仙哥,“你懂什么,小孩子养得太仔细了也不好,是吧儿子?”“我不懂,你小时候顾妈妈也看你看得格外仔细,你难道不好?”那石妈妈在一旁预备药,笑着搭话,“三爷这话说得倒是对的,小孩子养得太仔细反把身子养娇气了。来,该吃药了。”仙哥也奇,不怕苦,抿着小木汤匙就往下咽,喂他什么他就吃什么,除非吃抱了才不吃。连太医小孩子最怕咽不下去药,有的人家的孩子要奶母先吃了,化成奶水喂,那样药效并不好。玉漏抱着他直笑,“亏得我们仙哥肯吃药。”吃过药又是睡,玉漏并池镜又回房里来。玉漏问过了四兰的事,“你记着打发小厮外头配药给她吃,仙哥都好了,她比仙哥大这些,吃几副药也能好。”“我记着呢,才刚我出去就吩咐永泉悄悄去办了。”玉漏坐下来嘀咕,“我看那丫头没准真是冤枉的。”“怎么说?”“才刚媛姐来和我说,凤家那小少爷也生了病,二奶奶还想请两位太医去给那小少爷瞧病,两位太医这里走不开,推着没去。我心想,什么病还非得请这两位太医去瞧?媛姐说她暗里问了,没问出来。”说得池镜也起疑,坐下来思忖片刻,“我叫永泉去打听打听。”“不用了,我才刚已吩咐了翡儿他哥哥去打听。你说,会不会那小少爷也生了水痘?”池镜脸色阴沉下来,“这事你别管了,你只管照看好仙哥,让翡儿哥哥得了消息来回我。”不出两日翡儿哥哥便打听见消息,在外书房内告诉池镜 ,“他们家小少爷也是出的水痘,阖家上下先以为是天花,瞒得死死的。这会是在外头请了个大夫瞧病,那大夫听说有些擅治天花的名头,其实也是吹嘘,这会也没给那小少爷治好,凤家的人发急,好像听说咱们仙哥的水痘快好了,正忙着打听何寥二位太医给开的药方呢。”池镜听了半晌无话,不得不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可络娴从前陪嫁来的人早给老太太打发了,身边就剩个蓝田,也不能出这府门,又谁去搭的这线?府里别的下人和她非亲非故,谁肯替她冒这个险?因而转头来吩咐,“你再去暗里哨探着,看看这一阵咱们府里头有谁和凤家的人往来过。”翠华那头还不知道池镜他们已疑心到凤家头上,一门心思还在为仙哥转危为安的事生气,小小个人,谁知他命这样大!尽管不甘心,也不得暂且饶过他去,“如今那屋里那么些人日夜不停地守着,云芳又给调到外头去了,要做别的手脚也难。你瞧,好好的一个机会,竟是枉费!”瑞雪劝道:“这时候还是安定点,早起我听说老太太如今认定是那四兰带进来的病,正要打发她出去,有她担着,咱们这里就太平。先不要急,一个家里住着,还怕往后没机会?”翠华只得暂且耐住性子,何况眼下自己又还没孩子,就算一时半会仙哥死了,也没大的好处落到身上。只是对玉漏气不过。她不得不咽下气道:“林管事那头,没留下什么把柄吧?”“林管事是个仔细的人,去凤家两趟都是傍晚,走的他们后面角门。”因此翡儿哥哥终没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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