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小王爷现在有什么打算?”裴言抱拳,“我愿为小王爷所用。”沈清越略是沉眸,语气带了试探:“必要时,小王可能会杀了岑游之,你能动手?”裴言眼底的光顿时一跳。又低头:“若到万不得已,我自不会手下留情。身为巡察司,这些年也曾遇过朋友中招变为妖人,为了天下安宁,我不得不把剑刺向他。”对这样的答案,沈清越尚算满意。他就是想知道,裴言是割舍不掉情,还是能权衡利弊。至于杀不杀岑游之,那都是后话。走去他身边,抬起右手放去他肩上。片刻后又放下。“魏行昭既然想对你我出手,那必然还有后招。以防他再对白小姐下手,这段时日,你要留心。至于……卿卿那边,若她施术,还请裴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裴言应承:“裴言知了。这段时日我也会继续观察那边动向,若有机会,便想办法救人——动手前,我会知会小王爷您。”“如此,最好不过。”听完裴言所言,白若璃心惊肉跳,手心里尽是汗。她还不知,原来其中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更没想过,苏姐姐竟然是个假的。不过如今想来,其实也有迹可循。若是真的苏幼青,大抵不会容忍她最初那些挑衅,难怪她一直都觉得,苏幼青好像对魏行昭淡淡的。“原来苏姐姐叫‘卿卿’,多好听的名字,”白若璃喃喃,“以后叫她‘卿姐姐’,整好和‘青’同音,旁人不知的。”裴言忍不住笑,屈指刮一下她的鼻尖:“你倒是会听,听了半天,只注意到这个。”白若璃几分羞赧。如猫般温驯地贴去他的怀中,紧紧靠着,小声低语:“阿言,你和小王爷这件事一定要成功化解。不然,三表哥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你们助他登上城主之位,他也绝对会过河拆桥。”裴言目色深沉,爱怜地抚过她的发。“阿璃,为了你,我不会给他做城主的机会。”要真让魏行昭当上城主,只怕头一件事,就是成婚双喜。与此同时,另一边。皓月堂空空荡荡。自裴言离开后,云奕和空谷外出后仍然未归,沈清越原本在庭院中独自静默,可终究放心不下舒青窈,还是披着月色,轻悄而往。站在房前,他下意识抬头。以前每次过来,云奕都会先巡查一番,以防周围有人。后来云绮来了,他一抬头,就会看到云绮冷丽的脸,和略带促狭的眼神。可现在,那个女子死了。要不是他的决定,要是云绮一直在宣德王府,那一切都相安无事。云绮……宣德王府……沈清越微微一怔。是了,要不是他叫来云绮,那她会在宣德王府看守何杳。何杳一来,云绮便死,其中定有其他,他不知道的事。不过今日他委实没有心情再去审问何杳。云奕悲痛欲绝,他亦心中难受。推门而进,在外室守夜的雾菱瞬间就醒了。借着外面朦朦看见是沈清越,便从地上起来,小声:“小姐醒了两次,睡得很不踏实,奴婢帮她沐浴更衣,又喂她喝了些粥,眼下又睡了。”“嗯,”沈清越低声一应,“你做的好,小王日后必赏你。”雾菱摇头:“奴婢不需要什么赏赐,小姐她……她太可怜了。还请小王爷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若您心里真真有小姐,便不要将她视为玩物,小姐是个好姑娘,她值得!”这话听着,不是太对。沈清越沉吟片刻,道:“下去吧。”雾菱垂首后退,离开房间,又仔细关上了门。看向月光清洒,满帐柔白的床,他怅然叹息。是他做得太过了,所以她才难以接受。悄然走过去,他轻轻撩开床帐一角,一双清澈带露的杏眸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舒青窈侧身坐在床上,一袭宽衣云雾丝袍,如墨般的发软软覆着腰线,正抬眸看他。沈清越惊了一瞬,心跳不觉加快。“……什么时候醒的?”他问。“随时,”她声音清冷,“我随时都可以醒。自从母嫔被那些人夹走,用带了钉的木棍活活打死后,我就没有再睡得沉。”
沈清越的心揪了揪。试着向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但想起她的疏离,又担心自己这样的举动更加引得她反感。悬在半空中顿了一阵,转去拿住被子,道:“躺下吧,风冷。”舒青窈看向窗外。“没有风,而且,雨水已过,马上惊蛰。”沈清越薄唇微抿,随后敛袍,在她身边坐下。“方才可是又做梦了?”“嗯。”“梦到了什么?”“说不清。”她还在看窗外。以前便是如此,她总会觉得窗外有天上的神仙,会突然降临来解救她。所以每当她梦后心情不佳,都能一直一直地看着。沈清越低下头去,手放在腿上,只觉得这刻很是微妙。仿佛回到多年前,两厢无话之时,可那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眼下倒是不敢轻易打破这难得的融洽。过了很久,舒青窈才重新开口。“云绮那边,怎么样了?”“云奕已去料理后事,你师兄也跟去了。”“为何?”沈清越便把他和裴言交谈的内容悉数告知。舒青窈微敛双眸:“你是不是以前认识裴言?”“怎么这样问。”“你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更不会轻易谈合作。”她终于回头,眸光落去他身上。沈清越望着她柔和的面容,一声浅叹。“我不认识他,他入朝为官时,我已不在京都。此次合作,只是因为我知道他在意什么,料定他执着于此,别无他求。”舒青窈很是讥诮地笑:“拿捏男人,通过女人,沈清越,你变得没本事了。”“是啊,拿捏我,也只需要一个你。”他并不否认,甚至浑身也松懈下来,双手往后撑住身体,微微后仰。舒青窈静静看着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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