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尸体自然也是被埋在山林深处,非常不易发现。客观来说,尸体埋得越深,被发现的可能也就越小。但人如果死在山外,非要把尸体埋在深山中,那就是费力不讨好——人在山林中走得越深,山林记录下的痕迹就越多。
这次处理尸体的人,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人。
鸣寒回到尸坑边,蹲下细细研究。坑挖得很深,上面还用石头覆盖,有专门移过来的植被。这种尸坑,通常不会是临时挖出来的。凶手在作案之前,早早准备好了这个地方。那么他很可能对周围有深入的了解,避开了能够留下他影像的监控。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
法医的声音闷在口罩中,“死了有两个多月了,女性,致命伤是颈椎骨折。”
鸣寒说:“颈椎骨折?什么造成的?”
法医也反应过来了,眼露惊色,“钝器,钝器击打,和‘曾燕’死因相似。”
鸣寒站起来,走了几步,“先带回去做解剖。”
dna比对和解剖同时进行,由于腐烂破坏了尸体上应该存在的痕迹,法医未能找出除颈椎外的其他伤处,但发现被害人左腿曾经骨折过,是一处陈旧伤。
现场勘查并未找到可疑足迹和其他能够提供凶手信息的证据,这在鸣寒意料之中,毕竟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夏末秋初的几场大雨一下,再多的痕迹也会被冲刷掉。
最值得关注的还是被害人的致命伤,法医解剖时,鸣寒就站在一旁,和法医一起做受力分析和凶器分析。
“工具并不是同一种,这次是截面有凹痕的锤子,但击打方式相似,着力更重。”法医神色凝重,“同一个人的可能性不低。”
鸣寒举起右手,作拿锤子状,“有锤子的话,一般都会直接击打头部。”
法医点头,“这也是我说可能是同一个人作案的原因,凶手似乎对颈部、脊椎特别在意。”
“曾燕”案已经有了相对明确的思路,而此时出现一个死因相似的被害人,警方的侦查方向一下子被打乱了。鸣寒也难得皱起眉,感到些许混乱。
这时,一位实习法医赶来说,陈争在外面,似乎有什么事。鸣寒立即出去,还没开口,陈争就递来一份比对报告。
这是dna比对报告,被害人的身份已经查到了,她叫伍君倩,今年二十九岁,是“薇茗”的老板。
鸣寒挑起眉,“‘薇茗’?那个蛋糕店?”
“啊,就是那个蛋糕店。”陈争说:“前几天你还买了这家的蛋糕。”
“嘶,当时好像是听说‘薇茗’出了什么事。”鸣寒自言道:“原来是老板出事了。”
很多命案都会在寻找尸源这个环节遇到困难,因为绝大部分人dna信息并没有留在公安系统中。能立即找到的,几乎都是已经报过失踪,并且提取过dna信息的。
伍君倩的情况就是这样。
7月30日,她的姐姐李萝在多次联系不上她之后到富花派出所报警。民警上门采集了dna信息,并进行初步调查,但没找到人,进度暂时不清楚。
鸣寒往墙上一靠,抬头和陈争四目相对。
陈争情绪仍旧很稳定,“有什么想法?”
鸣寒正色道:“这个伍君倩做的是餐饮生意,虽然卖糕点和卖凉拌菜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总的来说,她和‘曾燕’算是同行。”
陈争点头,“我听说她也是颈椎遭到重创致死?”
鸣寒嘶了声,“共同点越来越多了,法医老师说从受力来看,凶手击打的方式角度都一致。”
陈争微微低下头,沉默。
须臾,鸣寒将比对报告卷起来,“我们盯着十年前的案子查了半天,最大的疑点就是曾燕换人,没有合理的解释就进行不下去。现在合理的解释来了——”
陈争接过报告,“凶手并不是错杀了假的曾燕,他要杀的本来就是现在的‘曾燕’。”
失踪多日的妹妹被找到时已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李萝在北页分局走廊上大哭不止,紧随其后赶来的是伍君倩的父母,伍母不久就晕厥在地。
因为伍君倩已经面目全非,实在不适合让亲人认尸,陈争挡住了他们,说服李萝带伍父去提取生物检材。等李萝稍微平静之后,陈争试着与她聊天,“你和伍君倩是表姐妹?”
李萝擦掉眼泪,点点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都是独生女,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在他们来之前,陈争稍微查了下“薇茗”的情况,开了有三年多,起初在较偏僻的斯鹿街有一家门店,一开业生意就不错,不久伍君倩又开了四个分店,最大的在市中心,实体店和网店一同经营。因为做的蛋糕好看,用料也相对健康,在年轻人群中很受追捧。
当然,网上也看得到一些匿名爆料,说“薇茗”有多套用料配方,只有很少一部分蛋糕是真材实料,其他都是滥竽充数,纯属欺骗消费者,还有说伍君倩心思根本不在做蛋糕上,只是个想靠蛋糕上位的网红,哪个真正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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