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脖子往外望,程岁杪跟着他往外走。
前面似乎的确散席了。
程岁杪和长溪不敢再偷懒,赶紧回到了各自的主子身边。
陆崇喝了酒,被长溪扶着起了身,嘴里呜呜哇哇低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路过程岁杪的时候,陆崇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程岁杪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陆崇的脑袋在他肩膀上磕了一下“哎呦”了一声,还好闹出的动静不大。
陆崇哭丧着脸捂住额头看向他:“诶,小岁杪?你怎么在秋水阁呀?然疏呢?”
程岁杪被他这个新鲜的称呼叫懵了,他下意识就去看陆岌,陆岌安安静静地仰头看着他们,并不言语。
“哎呦,三少爷,我们还没回去呢。”
长溪压低了嗓子,附在陆崇耳边叮咛:“您可别说话了,一会儿让老爷看见,要数落您的,走走走,我们赶紧回去。”
路过程岁杪的时候,长溪朝他点了点头,程岁杪回了个眼神。
等闹腾的主子走了,程岁杪赶紧去拿陆岌的斗篷帮他披上。
陆岌一直看着他,不说话,程岁杪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隋雾,有点儿不敢去看陆岌的眼睛。
偏偏陆岌就想看着他似的,他往哪儿走陆岌就往哪儿看。
程岁杪看了看四周,人走得差不多了。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他还有一件事要跟陆岌说,已经有点儿来不及了。
陆岌朝他伸出了手,程岁杪愣了愣,这是要让他拉一把自己的意思?
程岁杪拉住了陆岌的手,以为会是冰冰凉的触感,没想到还挺暖和。
陆岌借力站了起来,还是不说话。
程岁杪一开始以为陆岌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又不太像。
陆岌并不松开他的手,哪怕现在没什么人了,程岁杪还是觉得不妥,轻轻挣了挣,但不知道陆岌哪儿来的力气,他根本挣不开。
“少爷。”程岁杪小声叫他:“你先松手,我扶着你走。”
陆岌看着他缓慢地摇了下头,像耍赖一样。
程岁杪也没办法,只能让陆岌牵着走,但把他们紧握的手藏在了陆岌的斗篷下,希望不要被别人看出来。
隋雾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现在也没再下。
“少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陆岌不回答,现在也不看他了,低头看着黑漆漆的路。
又走了一段,程岁杪发觉不对。
陆岌的手比平时暖和,人看起来是清醒的,可实际上似乎是迷迷糊糊的。
程岁杪停下脚步,陆岌仍旧拉着他的手,也乖顺地停了下来。
还用那双水一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程岁杪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他盯着陆岌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抚上了陆岌的额头。
温度似乎确实如他所想有点儿高。
他又顺势摸了摸陆岌的脸颊,也是烫烫的。
如果不是冻坏了发烧的话……
程岁杪看着陆岌清凉的眸子,鼓足勇气微微垫脚将鼻子凑到了陆岌唇边嗅了一下。
“该死……”
程岁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三少爷就坐在你旁边,你喝酒他拦都不拦一下的吗?!”
陆岌仿若没听懂,耳尖微动,脑袋偏了偏。
程岁杪叹了口气,难怪一路上奇奇怪怪的也不说话,原来是喝醉了。
他……陆岌喝的那些药……他能喝酒吗?不能吧?
实际上程岁杪也不太确信自己的判断,他没有见过陆岌喝酒的样子,陆岌一直在喝药,其他人似乎也都默认了他不能喝酒,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该喝的不该喝的,喝都喝了。
都怪陆崇!
程岁杪微叹一口气,稍稍退后了一些,陆岌所有奇怪反应有了合适的解答,还是让他松了口气的。
接下来就按他的意思拉着手赶紧送他回去吧。
“嗯?唔!”
程岁杪的思绪还在游离,脚跟刚刚着地,身体才离陆岌远了些,发现他把自己的手放开了。
可是就在下一刻,那只自己牵过的手突然揽住了程岁杪的腰,狠狠把他带向另一个方向。
紧接着,程岁杪的双唇贴上了陆岌微凉的双唇。
还在惊愕之时,他感觉到了嘴唇上微凉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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