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道悯越想越害怕,被捆在长凳上趴着,施仲夫手上的板子,结结实实落在屁股上,他才回过神,“啊啊”叫着喊痛。高老夫人被嬷嬷搀扶着赶到,心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扎着手阻拦:“住手,快住手!”“谁让她进来的!”施仲夫看了眼高老夫人,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就是你平时溺爱,他惹出了大祸!”高老夫人顿时不依了,“我溺爱,亏你有脸说得出来!你平时只问几句读书识字,吃穿一概不管。无论是儿女,还是孙儿,你嘴上说几句,就是管了?我不管,不管他们都没了!早知如此,没了也好,省得被你打死,我白替你们施氏辛苦养儿育女!”施仲夫见老妻发怒,哼了几声,扔掉板子,“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不懂,他在外面闯了大祸,我还有事要问,你且回去。”高老夫人心疼地看了眼趴在那里,蔫答答的施道悯,再怒瞪着施仲夫,嘲讽地道:“你张口闭口就是大事,在外面的事情,你从不与我说。我当然不懂,也管不了。不过有句丑话说在前,要是他闯了大祸,你得担起大半的责!”施仲夫被噎住,高老夫人拂袖而去,他嘀咕了几句:“真是凶神恶煞,这妇道人家,愈发厉害了!”“给他搀扶起来,换一身衣衫。”施仲夫平缓了下心情,吩咐道。小厮们忙扶起施道悯,给他更衣上药。所幸只是皮外伤,施仲夫不理会施道悯的哭唧唧,斥退伺候的人,取了凳子坐在塌几边。沉声道:“有人参奏你勾结新科士子,卖官鬻爵。说吧,你究竟干了哪些事,统统招来,老子去想办法,看能否救你一条小命。”施道悯不敢再瞒着,将如何结实洪运善史鹄等候官的新科士子,如何拉着璟郡王,太学的同窗,逃学吃酒的事,含混着交待了。施仲夫听得心底的怒火又往上蹭蹭窜,他拼命压抑住,质问道:“就只是吃酒玩乐?”施道悯转动着眼珠,小声道:“还有亲事,圣上的亲事璟郡王想要娶朱大学士的孙女,他也着急自己的亲事。太学的学生,对太后娘娘不满,计谋着要圣上娶妻亲政,赶走太后娘娘。太学学生,他们不敢动手”屋外大雨滂沱,施仲夫脸由白转青,眼底聚起起惊涛飓浪!孽畜!果真要害了施氏!眼下,他别无他法,只能孤注一掷了!雨在半夜停了, 早起时天光大好,一改前几日的沉闷,秋天真正到来, 凉风拂面, 令人心情都变得疏朗。郑明茵挽着朱氏,灵动的眼珠一边朝车窗外瞄, 一边敷衍着道:“阿娘, 再等等, 表姐马上就到了。”一大早就被郑明茵生拖硬拽,说是要出来逛铺子。眼见马车外是一条清净的小巷子,朱氏狐疑地道:“你少诓我, 外面哪有铺子?”“这是云秀坊的角门,阿娘是贵客,从前面进去太张扬, 得从后面进去。”郑明茵随口瞎编,见巷子口朱大学士府上的的马车驶来,她送了口气,立刻道:“阿娘,表姐来了。”朱氏见郑明茵跟泥鳅一样灵活蹦下车, 哎哟一声,训斥道:“你且慢些,都快定亲了,还这般毛手毛脚!”郑明茵充耳不闻, 几步奔到马车前,朱蕙娘先下车, 冲她递了个颜色,再转身回去搀扶明氏:“阿娘小心脚下。”明氏搭着朱蕙娘的手下来, 亲昵地点了下郑明茵,笑着对朱氏道:“蕙娘昨日下午就缠着我,说是要出来逛铺子,原来你也被阿茵缠了来。”“可不是,她们两人神神秘秘,定是打着什么坏主意。”朱氏上前挽着明氏,嗔怪地道:“我倒要瞧瞧,你们究竟待如何。”角门开了,辛九迎了出来,郑明茵奔上前打招呼:“辛管事。”朱蕙娘在后面作陪,对四下打量的两人道:“阿娘舅母,这是许大掌柜身边的辛管事。”辛九见礼,“两位夫人里面请。”朱氏与明氏听到是许梨花身边的管事,不敢拿大,忙客气还了礼。两人神色犹疑,互相对视一眼,跟着辛九一道进了院子。进了客屋,辛九请几人坐下,招呼丫鬟奉了茶上来,道:“大掌柜马上就到,几位稍等。”两人忙客套到无妨,辛九前面铺子忙,便先告退离开了。朱氏放下茶盏,错牙压低声音道:“蕙娘是个懂事的,阿茵你老实交待,你又在到什么鬼!”明氏打量着朱蕙娘,不悦道:“蕙娘,你以前就跟我说过,要出来做事。你同阿茵拉着我们出来,可不是为了逛铺子。我瞧着这阵仗,还要骗阿娘到何时?”朱氏愣住,脸色跟着变了,当即起身拉着郑明茵就要走,“胡闹,仔细你阿爹知晓,这次不会轻饶你,定要打断你的腿!走,跟着我回去!”“阿娘!”郑明茵用力挣脱,生气地道:“就是因着你不同意,所以我才会骗你出来!阿娘,我就明说了,我要出来做事,我不嫁给邱三!”到底在云秀坊,朱氏恐闹得人尽皆知没了脸面,忙朝外看去。云秀坊的伙计丫鬟都规矩得很,各自走动忙碌,只有她们带来的丫鬟婆子守在门口,无人打探她们这边的争吵。明氏也沉下脸,对朱蕙娘痛心疾首道:“蕙娘,难道你也打定了主意,要出来做事?”朱蕙娘沉默了下,深深曲膝下去赔了不是,“阿娘,许大掌柜已经去跟太后娘娘回禀过,太后娘娘亲口同意,我们先来铺子里做先生,教绣娘等妇人小娘子读书识字。请阿娘与舅母来,是太后娘娘有规矩,我们签契书,要阿娘与舅母在场。太后娘娘讲究孝道,我们是阿娘姑母辛苦怀胎生了出来,该与母亲姑母通气,莫要伤了最亲之人的心。”“太后娘娘是讲究孝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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