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仔细交待了下去。范朝当即传令,将护卫都安排到了太子妃的菡萏院,张良娣的蔷薇院,将两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望湖院。送走汪余,文素素走到窗棂边,朝外看去。外面一片雪白,银装素裹。两处院子的灯火,在雪夜里格外打眼。李三娘送了热酒酿进屋,道:“外面闹出了那般大的动静,大家都睡不着了,陈厨娘起来煮了锅热酒酿,娘子吃一碗暖暖身子。”热酒酿发出香甜的气息,在冬夜中很是诱人。文素素转身走到案几前坐下,羹匙搅动着碗,道:“你们都吃一碗,该歇着的,都去歇着。”李三娘说是,“陈厨娘煮了一大锅,大家都有份。”望湖院的规矩一向如此,在大家忙碌,熬夜等时候,肯定会有吃食备着,不拘谁都可以享用。门帘掀开,杨嬷嬷从外面进了屋,上前道:“娘子,张良娣那边的护卫多,我只远远瞧了一眼,听到二哥儿哭得很是厉害。恐怕是护卫动静太大,吵着了二哥儿。”文素素慢慢放下了调羹,神色变得凝重。大风雪的天气,张良娣的院子一下被护卫围住,她担惊受怕,二哥儿也跟着哭闹不休。大齐的医术落后,养大小孩本就不易,一个着凉就可能要了人的命,何况是不到一岁的二哥儿。张良娣的院子,丫鬟嬷嬷乳母,人手皆是由太子妃安排。太子妃受伤,对齐重渊来说,份量还不够重。要是加上二哥儿,齐重渊就该发狂了。若是二哥儿没了,齐重渊只剩下了皇太孙这个独子。太子妃身为他的生母,哪怕被查出来她的所作所为,薛恽又不得齐重渊待见,死不足惜,齐重渊也会对她网开一面。太子妃一计接一计,反应还真是够快,她是打算要一箭三雕啊!雪越来越大, 如柳絮般上下翻飞,文素素立在窗棂边,望着外面因为雪变得明年的天地, 当即立断对李三娘杨嬷嬷叮嘱了一通。李三娘与杨嬷嬷分头前去忙碌, 文素素穿戴好,领着两人朝蔷薇院走去。护卫不停走动巡逻, 身上很快就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见到她们过来, 护卫头领立刻紧张起来, 定睛一打量,大步走了上前,抱拳见礼:“见过文良娣, 不知文良娣前来有何事?”文素素颔首还礼,客气地道:“范统领呢?”护卫迟疑了下,道:“文良娣请稍等, 容我去请示。”文素素便站在廊檐下背风处等,很快,范朝疾步匆匆走了过来,他抱拳见礼,关心问道:“娘子怎地来了?雪大, ”他朝蔷薇院门房一指,“进屋去说话吧。”在茂苑时清理海税时,范朝曾与文素素共事日久,牛头村对付武氏兄弟那晚, 两人一道并肩杀敌,那份情谊, 自是非同一般。回到京城,两人便极少见面吗, 甫一见到,那股熟稔感很快就回来了。文素素道了谢,“我说几句话就走。”今晚不太平,范朝心中大致知晓些,文素素的身份不方便,她得避嫌,便未再多劝,让心腹在一旁守着,道:“娘子请说。”文素素低低说了起来,范朝神色微变,边听边不住点着头,待她说完,肃然道:“娘子提醒得是,这件事容易办,娘子且放心。”“唉,这大风雪,大家都辛苦了。”文素素只站了一会,双腿都像是浸在了冰水中。她抬腿踱着步,望着已经成了雪人,还在院外走动巡逻的护卫们,眉头紧拧,示意杨嬷嬷与李三娘上前。文素素指着两人怀里搂着的匣子,解释道:“天气冷,我让他们拿了些蜜,酒酿与蛋,还有些肉干。这个吃起来容易,你们煮茶的壶便可以煮,酒酿煮沸腾加鸡蛋,喜欢吃甜的放些蜜,就是一碗香甜暖和的蛋羹。肉干顶饿,当差也不能饿着冷着。”以前在茂苑时,文素素也如现在一般,尽可能让底下的人能歇好,吃好。她并不温和,相反总是冷冷清清,一看就不好接近。底下的护卫们,皆暗中争抢要跟着她去当差。范朝像是回到了以前当差的时光,心中一暖,不由得高兴笑起来,亲自接过了肉干,让下属将酒酿与蛋拿进屋:“我就不与娘子客气了。”文素素颔首下去:“我就不多打扰了,有劳。”范朝嚼着甘甜的肉干,目送文素素离去,唤来心腹,顺手递给他几根肉干,照着文素素的话,仔细安排下去。很快,心腹各自离开,没入了风雪中。夜一点点变深,雪下得小了些。院子里,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的二哥儿,也已经进入了安睡。太子府沿着以前王府的规矩,哥儿们身边有两个乳母伺候,如福姐儿四姐儿等,皆只有一个乳母。夜半时分,乳母会给二哥儿喂奶。到了时辰,前半宿当值的乳母吴氏回去歇息,照顾下半宿的乳母林氏进了暖阁当值。睡在悠车边塌几上值夜的丫鬟绿菊杏儿,睡眼惺忪看了眼,见是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含胸缩背的林氏,皆继续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冬日严寒时,恐乳母冻着生了病,将病气过给主子,她们都穿得很厚。二哥儿在亮堂处睡不好,暖阁内只点着盏微弱的小灯盏。屋内昏暗,林氏熟门熟路摸到悠车边,一阵窸窣响动之后,只听到几声哼哼唧唧,便是吧嗒的吃奶声。林氏喂完了奶,换了尿布,将二哥儿放回了悠车。她似乎在盖被褥,听到哐地一声响。绿菊杏儿皆十余岁出头,绿菊还在继续呼呼睡,杏儿要稳重些,她支起半边身子,揉了揉眼睛,屋内还是暗沉沉看不甚清楚,她便含糊着问了句:“怎地了?”林氏压低声音道:“没事,不小心撞了下。”冬日解开衣衫喂奶,屋内有熏笼也同样冷。杏儿听林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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