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过六礼备嫁妆,十八岁时出嫁,今年九月方年满二十七岁整。她身上的那股疲惫,暮气,罗嬷嬷有时不敢看她,多看一眼便会心酸。在娘家时,周王妃也不见得过得好。她那时候出面去做买卖,引得了薛氏族里男人们的不满。薛老太爷最后也无法,退了一步,只让周王妃在账房看账。不抛头露面与男人们争抢风头,账房还有别的老账房,薛氏族人才勉强同意了。嫁人后,她成了王妃,一飞冲天的好亲事,惹得数不清的人艳羡。旁人只看得到面上的荣华,罗嬷嬷却清楚就里。罗嬷嬷不清楚的是,为何薛恽那般的人,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如今,日子都比周王妃过得顺畅舒坦?
午后,殷贵妃差了人来,告诉周王妃让瑞哥儿准备进宫读书之事。周王妃忙着替瑞哥儿找伴读,书童,齐重渊歇在何处,梅院的新妾室,她全都没空关心了。秦王府。秦王最近风头正盛,走路更是虎虎生风。到了傍晚时分,他昂首挺胸从庭院中穿过,上了台阶来到廊檐下,秦王妃已经从屋内迎出来,曲膝温柔地道:“王爷回来了。”秦王走得快了些,脸色赤红,汗水沿着脸颊流淌,喘气急促。秦王的身形肥硕,怕热,最讨厌炎炎夏日。照着以前,秦王定会没有好脸。最近他心情好,待喘匀气后,道:“琅哥儿珩哥儿呢?”秦王妃让秦王走在前面,答道:“他们方才下了学,回了自己院子。”进屋后略微擦了把汗,秦王连茶都顾不上吃,道:“阿爹让我将琅哥儿珩哥儿都送进宫读书。”秦王妃惊讶了下,问道:“圣上怎地提到了此事?”秦王将瑞哥儿璟哥儿也要一起进宫的事说了,“阿爹最近身子不好,想着要孙儿们在身边,能陪着解闷说说话。”秦王妃神色微凛,道:“王爷,我恐圣上不只是为了天伦之乐。储君之位依然悬而未决,圣上还得要看皇孙。”秦王怔了怔,肯定地道:“都说隔代亲,阿爹平时待孙辈们,比待我们兄弟不知亲切几何。阿爹让他们进宫读书,也是老三没了,阿爹受了打击,心比以前软,舍不得孙儿们。”“再说了,就算阿爹要看皇孙,我的琅哥儿珩哥儿都聪慧伶俐,难道还比不过老二老三那两个蠢货?”秦王端起茶吃了口,神色一片自得。秦王妃只能苦笑,她没说的是,先前琅哥儿与珩哥儿还闹了一场。珩哥儿聪明,虽年初刚开蒙,大字已经写得比琅哥儿要有模有样。先生夸赞多了珩哥儿,琅哥儿就不高兴了。先前下学时,兄弟俩走着走着就吵了起来,琅哥儿仗着身高体壮,要揍琅哥儿。他拳头刚抬起,琅哥儿就大哭,跑得飞快来找秦王妃告状,说是哥哥打他。秦王妃左右劝说,安抚好两兄弟送了回去。琅哥儿有她看着,会老实规矩些。珩哥儿也一样,会收敛着故意激怒琅哥儿,再跑来一通告状。珩哥儿送进宫,定不会吃亏。只是,琅哥儿虽是秦王妃亲生,她也夸不出聪慧伶俐的话。他霸道蛮横,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小儿之间打架无伤大雅,假若圣上立了亲王为储君,琅哥儿是秦王的嫡长子琅哥儿肖似秦王,五官身形,尤其是性情,十足十随了他。秦王对这个长子,自小便极为纵容溺爱,休说岚姐儿,就是珩哥儿都要远远排在后面。秦王妃不欲惹得秦王不满,斟酌着道:“王爷,瑞哥儿与珩哥儿璟哥儿年岁相仿,几人一道启蒙正好,也能玩到一处去。琅哥儿大了,不屑与年岁小的弟弟们在一起,不若还是让琅哥儿留在府里读书,珩哥儿进宫去。”谁知,秦王妃的小心翼翼,还是惹来了秦王不快,他沉下脸,生气地道:“阿爹的话,就是圣旨,让琅哥儿留在府里,便是抗旨不尊!你经常称琅哥儿这不好,那不好,要多管加管束。亏我知晓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不清楚的,还以为你是那恶毒的后母。琅哥儿如何不好了,他懂事听话,结实活泼,谁见了不夸他一句生得一幅有福气的相。要是被阿爹得知你嫌弃他的嫡长孙,你可担待得起!秦王妃头又开始疼,秦王一意孤行,她除非将琅哥儿腿打断,让他卧床不起,无法进宫。虎毒不食子,秦王妃眼皮跳了跳,她忙摇头,将这些全抛诸于脑后,暗暗祈求琅哥儿能懂事些。几个皇孙一起进了宫读书,圣上亲自从翰林院,三殿三阁指了官员为先生。平时白日他们上学,下学后前去承庆殿请安,一起住在承庆殿偏殿,隔几日回府一次。江南道开始清洗,大多官员都忘记了当时清查海税之事,如今秋后算账,打得官员措手不及,通气已晚,朝堂上下一片血雨腥风。宫里也不太平,琅哥儿将珩哥儿推下台阶,摔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七月流火, 秋老虎肆虐了几日就难以为继。午后方过,乌云渐渐聚集,在天空低低悬垂, 世间万物都被罩上了一层灰。“阿爹,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琅哥儿友爱兄弟, 最心疼琅哥儿。定是瑞哥儿使了坏, 定是瑞哥儿!”秦王急得脸都白了,小黄门拦住了他,他到底不敢硬闯, 跳脚拼了命大喊阿爹,“阿爹,琅哥儿是你的嫡长孙, 珩哥儿可怜啊,他那般聪慧孝顺,阿爹,你要明察。还珩哥儿一个公道啊!”黄大伴走了出去,客客气气地道:“王爷, 圣上龙体欠安,请王爷莫要大吵大闹,扰了圣上歇息。”秦王心里骂了声阉狗,阴沉沉地盯了过去。黄大伴目不斜视, 淡定地吩咐小黄门:“莫要忘了规矩,请宿卫过来。”宿卫便是守卫承庆殿的禁军, 秦王虽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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