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方走出大殿。殷知晦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齐重渊却掩饰不住的亢奋,边走边低声道:“阿愚,这下江南道要大变天,我们得仔细挑人了。”江南道的官员根深叶茂,这块骨头看上去难啃,比起查账却容易多了。有账目证据在,他们贪腐的事实板上钉钉,无可狡辩,拿下几个大官,拔出萝卜带出泥,爪牙也就生不了事。待官位空缺出来,却绝不能如齐重渊所想这般,全部安插自己的人。一是说不定圣上欲借机看齐重渊,二是江南道是大齐的赋税重地,不可再次烂了根基。殷知晦下意识想到了文素素,道:“王爷,事关重大,我们要从长计议。王爷是要回府,还是前往乌衣巷?”齐重渊想了下,道:“我得回王府好生交待瑞哥儿,让薛氏给瑞哥儿挑几个机灵的书童。还有伴读,也要早些做好准备。殷氏这边与瑞哥儿差不多年纪的,就交给你了。薛氏那边,唉,薛恽是个没出息的,他那两个儿子,只怕也随了他。薛氏一族,不堪其用啊!”殷知晦无奈地道:“王爷,待圣上允了此事之后再选也不迟,事先闹出动静,便是我们做了圣上的主。”齐重渊难得承认了冒失,“倒也是,不过瑞哥儿得先教起来,老子教儿子,任谁也挑不出理。”殷知晦便未再多言,同齐重渊在宫门口道别,各自离开。周王府。周王妃盯着没出息的薛恽,再吃力地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袅袅娜娜,立在他身后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薛恽摆手让她们退下,板着脸的罗嬷嬷,将她们领了出去。薛恽上前坐在周王妃的下首,颇为自得地小声道:“阿嫄,你且仔细瞧好了,比起乌衣巷那位如何?”周王妃深深吸了口气,咬紧牙关问道:“大哥,你打哪儿寻来的人?这是王府!”“我前去平康里,费尽心思寻来的清倌人。阿嫄放心,身契都已经办好了。”薛恽从袖中拿出两份身契,杵到了周王妃眼皮子底下。“王府,呵呵,王爷也是男人。清倌人清清白白,腰身柔软会伺候人。乌衣巷那位,乃是嫁过人的乡下寡妇,照样被王爷看上了眼,还带回京城宠着。”男女有别,薛恽作为大哥,不好同周王妃说得太透。他们男人在床榻上时,能否尽兴,与女人身份的高低可没甚关系。薛恽满脸的惋惜,周王妃端庄是端庄,有正妻的派头,只男人的心思,她是一窍不通。“阿嫄,她们身份低贱,留在王府,不过就是个玩意儿。这个玩意儿,能让王爷暂时乌衣巷那边,也就足够了。说起来,王爷对乌衣巷那边,也该没了先前的新鲜。只待一段时日,王爷便将那边彻底抛在了脑后。”齐重渊从不是柳下惠,王府的侧妃妾室不比其他人少。薛恽也同他一起去瓦子吃酒玩乐过,男人喜欢的,他一样喜欢。“乌衣巷那边,我听说有几分机灵。阿嫄,王爷是男人,你自小就被祖父夸赞机灵,王爷可喜了你这份机灵?”周王妃拿着身契,垂着眼眸一言不发。薛恽坐直身,望着满屋的锦绣,道:“这两个清倌人,待王爷腻了,没了兴致,再换新人就是。王爷是亲王,几个女人罢了,阿嫄你可别做那拈酸吃醋之事,侧妃们不足为惧,毕竟她们已经是王府老人了。王爷得留在王府,你是正妻,王妃,要是你正妻的脸面无存,出去吃酒应酬,其他的贵妇人们如何看待你?”斜阳透进窗棂,地面案几上覆上了一层红光。周王妃手拽着身契,怔怔失神。乌衣巷。午后,文素素正准备午歇一会,瘦猴子着急忙慌跑了回来。文素素见他跑得满身满头的汗,以为朝堂那边又出了事,忙让李三娘去门口守着,问道:“可是出了大事?”瘦猴子抹了把脸,咧嘴道:“老大,薛恽薛郎中,就是王妃的大哥,从桑妈妈手里买了两个清倌人去。桑妈妈见到肥肉主动送上门,狠狠赚了他一大笔。”文素素放松下来,皱了皱眉,道:“就这事?”瘦猴子忙道:“薛恽在花楼里有个诨号,叫薛大手,就是大手笔,出手阔绰,好坏不计。本来要叫他薛大傻子,这个诨号怕惹怒了他,就改成了薛大手。他那两个清倌人,妖媚得很,桑妈妈本来不愿意卖,妖媚的姐儿,留在花楼里最能赚钱。只他硬要急着买,桑妈妈就给了他。这笔买卖,他让桑妈妈莫要声张。他大张旗鼓地去,又大张旗鼓买人,哪能避开人的眼。薛大手买走人,送去了王府。”送进王府,就是送给齐重渊了。最简单的方式,对齐重渊很是有用。文素素只哦了声,道:“知道了。”不过,她还挺好奇,周王妃可会收下她们。收下她们,就是周王妃真急了。齐重渊回到王府, 一边走进净房更衣,一边吩咐青书:“去将瑞哥儿与王妃叫来。”琴音忙进了净房伺候,青书去传话。进了周王妃的正院, 看到屋内立着两个眼生的美貌娘子, 微楞之后,上前见礼:“王妃, 王爷传话, 让王妃与瑞哥儿前去见王爷。”周王妃忙对罗嬷嬷道:“快去将瑞哥儿叫上”她话语微顿, 又看向青书:“王爷可有要事,不若将福姐儿一并叫上。福姐儿已经好些时日未曾见过王爷了。”青书道:“小的并不清楚,只按照王爷的吩咐传话。”琴音青书一向嘴严, 只听齐重渊的命令行事,周王妃没再多问,让罗嬷嬷去领瑞哥儿, “福姐儿让乳母看着,饿了便先用饭,”罗嬷嬷去领了瑞哥儿,周王妃收拾了下出来,脚步微顿, 对着立在那里的两人道:“春烟,莺鸣,你们也一道前去给王爷见个礼,认认主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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