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梨花也被吵得头晕目眩,道:“老大,小的与你一道回去。”瘦猴子正在心头上,跳得跟个大蚂蚱一样。何三贵也难得放松,与他一起玩得很是起劲。许梨花拉住何三贵交待了句,与文素素回了乌衣巷。进了屋,许梨花一下摊了下来,嘀咕道:“还是清净些好。”文素素笑了声,脱掉风帽去净房洗漱了下,坐在小炉边煎着茶,等瘦猴子他们回来,一道吃了角子之后再去歇息。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过年时宴请酒席不断, 正月初一早间大朝会,百官顶着寒风在广场上,跪拜天子, 庆贺正旦。百姓穿戴一新, 走出家门玩耍,小儿忙着卖懵懂。初二便是走亲访友, 赴宴吃酒的日子, 百官真正开始休息, 假期一直持续到过完元宵,衙门方开衙。世人皆知乌衣巷,除了掌柜庄头管事们来拜年, 世家贵人之家,碍于身份,不可能下帖子前来邀请。文素素并不在意这些, 她正需要清闲。过年皇城司的骡马同样需要伺候,铺子也要继续开张做买卖,何三贵同许梨花用过早饭,便各自离开去当差了。瘦猴子去了国公府不久,温先生蔺先生各自提着吃食, 酒水来了乌衣巷。温先生将吃食交给了李三娘,连着看了她好几眼,作揖道:“给娘子拜年了。许娘子不在,娘子这里又换人了?”文素素粗粗解释了几句, 温先生知道王府铺子最近变动大,许梨花出去做事也正常, 便没再追问。蔺先生将酒坛塞到瘦猴子怀里,跟着作揖下去, 脸上堆满了喜意,说了一堆吉祥话。文素素颔首还礼,请两人坐下,提壶倒了茶给他们,“两位先生没去拜年吃酒?”蔺先生捧着茶,道:“七少爷进了宫,我与老蔺领了七少爷吩咐,正准备来给娘子拜年,瘦猴子先一步来了。”文素素轻点头,道:“瘦猴子跟你们都说过了,两位先生有何看法?”温先生与得月相熟,神色黯淡了几分,叹道:“得月才情过人,蔷薇活泼娇俏,真是凄惨。恰逢过年,我也不能去送她们一程,国公府的规矩多,不吉利。”蔺先生看了看文素素,再看了眼温先生,道:“七少爷听说过了,说是得月蔷薇她们之死,娘子恐有想法,得要谨慎些,三思而后行。”文素素默然片刻,道:“七少爷的意思是,此事不要插手,可是这样?”蔺先生忙道:“我也是揣摩七少爷的意思,做不得准。七少爷向来佩服娘子,只要是娘子定下来的事情,七少爷皆会支持。”文素素不客气地道:“我知道两位先生如何想,眼下的局面一片大好,不宜节外生枝。这大好的局面,究竟如何而来,两位先生应当清楚。”平时文素素一向温和,喜怒不形于色,她现在锋芒毕露,言语间很是不客气。温先生与蔺先生对视一眼,再齐齐看向文素素,她眉眼间的坚定,厉色,让他们皆不由自主垂下了头,不敢与其直视,嗫嚅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确如文素素所言那般,齐重渊能在秦王与福王中崭露头角,政事上屡次得到夸赞,背后皆有文素素的影子。得月蔷薇之事,已经超出了文素素的底线。她并非冲动,亦并非不顾自身安危行侠仗义之人。如果她没能力,也就算了。现在她已经走进了皇宫,得了圣上赐下的钟馗象。钟馗捉鬼,不人不鬼的畜生,她岂能放过!文素素呼出口气,道:“皇家要脸面,这件传出去闹出风波,会让皇家蒙羞。就算是掩耳盗铃,也要装作不知。王爷这些时日忙,两位先生同他说一声,要是圣上问起此事,王爷要念着兄弟之情,求情之事做出来太假,莫要落井下石就是。”蔺先生愣了下,问道:“娘子可是已经动手了?”文素素道:“我们有时候会侥幸,自己是意外。有些人会引以为戒,心生警惕。我想问问两位先生,可愿意跟着福王这样的主子?”蔺先生脸颊抽搐了下,他的东翁虽说是殷知晦,但平时都是在替齐重渊当差。殷知晦是君子,又聪慧,差使坐起来便得心应手。齐重渊则不同了,经常会感到无力,有劲使不上。他身份又尊贵,破家知县,灭门知府,何况是堂堂亲王。所幸齐重渊脾气虽不好,对底下办差的人只是无视,不放在眼里,就不会拿他们如何。
要是换作福王,或者秦王,蔺先生自认没这个本事,有多远会避多远。温先生亦如蔺先生这般想,贱命虽不值钱,却被这般糟践,着实令人心寒。文素素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淡淡转开了话题,“两位先生就留在乌衣巷用饭吧,估计以后再难相聚了。王府那边在收拾院子,王妃说让我年后就搬进去,娘娘先前也跟我交待过。还有,这间宅子以后我用不上了,两位先生帮着我还给七少爷。瘦猴子反正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对付,贵子与梨花要成亲,他们会赁一间院子。瘦猴子去他们那里挤一挤。”温先生吃了一惊,道:“我没听七少爷提过,七少爷定当不知此事,王爷也不清楚。”蔺先生附和道:“王爷要是知晓,七少爷也就知道了。娘娘那边娘娘未曾告诉七少爷,也没与王爷通气。”文素素道:“无妨,反正以后我有吃,有穿,有地方住,万事不愁。王府的铺子庄子也理顺了,用不上我。外面有七少爷,府里有王妃,我只管享福便是。对于茂苑时的我来说,这是天大的福分了。”温先生心里一咯噔,顿时看向了蔺先生。蔺先生也一脸不安,隐隐焦急起来。文素素这是要当甩手掌柜,不干了啊!而且并非她主动要甩手不干,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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