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那个文氏比薛氏还要厉害,难道他就能看上了?你且瞧着,待过上两个月,等老二腻味了之后,就让那文氏从何处来,就到何处去!”秦王妃嘴张了张,终是苦涩地闭上了嘴。是啊,文氏是妇人,她亦是妇人,就算有封号在身,其实她们都一样。随嬷嬷进屋摆饭,小心翼翼道:“王妃,听说周王府那边,荇姐儿没了。”秦王妃诧异了下,旋即又恢复了寻常:“荇姐儿病了这般久,没了也正常。”齐重治听到了,脸上难得浮起了笑容,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喜事啊!可惜,要是老二绝后,或者变成的是他,那就更好了!”案几上摆着齐重治喜欢吃的猪蹄膀,红亮亮,肥肉颤颤。秦王妃莫名就感到腻味,恶心直抵喉咙,她偏开头,将蹄髈端到了齐重治的面前,“王爷多吃一些。”
想到琅哥儿珩哥儿岚姐儿,秦王妃压下了那股难受,谨慎地道:“王爷是筕姐儿的伯父,怎地都得关心上一两句,与圣上同悲。”齐重治:“一个侧妃所出夭折的稚童,阿爹可是天子!再说,长辈替晚辈悲,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徐八娘,你可是脏东西上身了?”秦王妃拼命克制住情绪,坚持道:“规矩归规矩,人情归人情。圣上平时最喜欢孙辈。”齐重治夹了块蹄髈皮放在嘴里,嘴皮上沾了油,在灯下泛着有光。“知道了知道了!”齐重治不耐烦地道。秦王妃看着他嘴皮的翕动,死死垂下了头,费劲周身的力气,压制住翻滚的肠胃。福王府。齐重浪从宫里出来后,便奔进书房,召唤了几个谋士进屋议事。伍嬷嬷从屋外进来,道:“王妃,王爷院子关着门,说是闲人都不得进去。”闲人便是指她了,福王妃呵了声,手搭在小腹上,并不以为意道:“由他去吧,看他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扳回一城。”伍嬷嬷道:“王妃说得是,王妃如今身子要紧。”她感慨万分,怜惜又高兴地目光,在福王妃小腹上打转。成亲五载有余,福王府已经有了两儿两女,皆不是福王妃肚皮所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福王妃是当以孩子为重。伍嬷嬷迟疑了下,还是将荇姐儿的事情说了,福王妃并无反应,道:“孩子长大成人不易,伤心的不过是李氏。”福王妃有了身孕,照理说她该是喜悦。太医诊断之后,她的确是高兴了片刻,只是很快就淡了。有孩子就有了牵绊,要是孩子性情像齐重浪,她不知道那时候,她是爱还是恨。福王妃皱起了眉,道:“乌衣巷那边,可探到了什么消息?”伍嬷嬷道:“胡贵还未回来,小的再去瞧瞧。”胡贵是伍嬷嬷的侄儿,他脑子灵活,嘴皮子也利索,在京城认识了一堆三教九流,平时在外面替福王妃跑腿办差。福王妃嗯了声,“胡贵回来之后,你马上让他来见我。乌衣巷那边,莫要掉以轻心了。”伍嬷嬷忙应下,转身出屋去寻胡贵了。乌衣巷。文素素对孙福道:“知道了,你别去管他们。”孙福忙应是,告退出屋回去门房当值。许梨花紧张地道:“老大,可是有人盯上了我们?”文素素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要是他们还毫无所觉,那他们就太蠢了。估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来打探。无妨。我不怕他们打探。只要他们不起歹念,动手杀人就行了。”许梨花脸色都白了,赶忙道:“老大,不如让贵子哥与瘦猴子他们都回来吧。”文素素失笑,道:“他们回来有何用。这里是京城,盯的人多了,他们反而不敢轻易动手。”许梨花这才舒了口气,道:“老大,可要告诉七少爷那边,请他多寻几个身手好的来?”文素素不置可否,“过些时日再说。”窥探的各路人马不打紧,要紧的是,宫中那边的人马,圣上的态度。翌日,罗嬷嬷送了一份厚礼前来答谢文素素,顺道请她随着周王妃进宫:“娘娘吩咐下来,让娘子跟着王妃进宫,娘娘想见见文娘子。”文素素心道真快,这次只怕不止是殷贵妃要见她,圣上也要见她。宫里规矩多, 文素素略微思索了下,还是将许梨花带上了。她们本来就来自民间,若是殷贵妃他们要挑剔规矩, 本身就是对她们不满, 随便寻个借口而已。罗嬷嬷从王府派来了马车,宽大的桐木马车, 比起他们的骡车要舒适华丽数倍。马车角落放着红铜炭盆, 还有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香炉, 里面徐徐吐着烟,一进去就暖香扑鼻。许梨花自从得知要进宫时,就一直绷紧着, 紧张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上了马车之后没一会,额头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滚落。文素素打量了她两眼, 最后还是安静坐着,并未出言安慰。居上位者,看到她们如此局促,也是一种看戏的爽快吧。倒是她,文素素想了下, 要摆出何种姿态去面见贵人。最后她选择了平时的模样。毕竟她做的事,圣上与殷贵妃应当已经清楚。实力是她最大的倚仗,要是圣上与殷贵妃容不下,她连呼吸都是错。到了宫门口, 马车便不能前行了。文素素推了下僵坐着的许梨花,温和地道:“到了。”许梨花回过神, 一下窜起身,头顶在马车上, 她哎哟一声,忙低下了头。这一撞,许梨花清醒不少,她弯腰下了马车,转身候在车门边,等着文素素下车。周王妃已经到了,罗嬷嬷陪着她站在那里等着,见到她们过来,目光不大自在移开了,对曲膝见礼的文素素颔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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