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头等你啊。”
江眠月一愣,侧眸轻轻瞪了他一眼。
崔应观却不恼,朝她意味深长一笑,转身离开。
祁云峥缓缓站起身,把面前的江眠月和顾惜之都吓了一跳。江眠月壮着胆子问顾惜之,“顾斋长,可需我回避?”
“不必,江监生,你听之无妨。”顾惜之也不避讳,直接上前一步,问道,“祭酒大人,学生有些事情想跟您请教。”
祁云峥对他态度温和,“是因为和乐公主?”
“……正是。”顾惜之舔了舔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心思一眼便被祁云峥看透。
“但说无妨。”祁云峥道。
江眠月站在一旁,乖乖听着。
“学生也许是自我思虑过甚,如今听到和乐公主之事,便觉得她另有企图,如今她对国子监赠银两,可提出了什么要求,是否……关于学生?”顾惜之抬眸问道。
“未曾。”祁云峥简单应道,面上带笑,“你不必担忧。”
“学生担忧的并非自己。”顾惜之却忽然说,“学生担忧祭酒大人您一个人抗下此事,不吭声应付下来,帮学生挡去那些灾祸。”
江眠月一愣,看向顾惜之。
“学生知道,祭酒大人您心是向着我们的,之前在寿宁节排演一事便能看出来,祭酒大人您至自己的仕途安危于不顾,替我们着想,帮学生挡下公主殿下无数次。”顾惜之谈及此事,眼眸有些微微泛红。
“学生今日来,便是想跟您表明,若是和乐公主想要学生如何,祭酒大人便把学生送去,让她满意些也好,不然日后她事事为难您,学生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祁云峥眯眼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你有这份心思。”
“祭酒大人……”顾惜之嘴唇颤抖,“身为男人,这些也不算什么,只要人在,日后建功立业也不受什么影响。”
祁云峥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别犯傻。”
顾惜之缓缓垂下头。
“此事她未提及你,也未提出什么关于你的条件,如今你还归我管,她不敢动你,只是你卒业后……”祁云峥声音微微一顿,“你卒业后,小心些。”
顾惜之心中一颤,朝祁云峥行了个礼,“多谢祭酒大人。”
顾惜之说完以后,便迅速离开,他的腿脚还有些跛,可走起路来,依旧有几分文人的风骨,并不显得落魄,反而愈发挺拔。
江眠月听完,心中唏嘘不已,看向祁云峥的目光又多出了几分崇敬。
祁云峥果然不止关心自己一个,他对其他监生也是如此,深谋远虑,为监生们护航一般,自己一人扛着那么多的事情,只为众人撑起一片安稳。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祁云峥仿佛侧面长眼似的,转头看向江眠月,带着淡淡笑意,“该你了,江监生,有什么事。”
江眠月赶紧拿出自己怀中的那份写了一晚上的奏报,呈给祁云峥。
“祭酒大人,学生初步写了一份,觉得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希望您抽空帮学生看看。”江眠月道。
“嗯。”祁云峥扫了几眼,“确实有些问题。”
江眠月抿了抿唇,有些紧张。
她知道自己写的这东西还颇显幼稚,皇上看了一定会觉得自己实力不济。
“不过你初次写成这样,实属不易,有些惯用的笔法你不知着实正常,我替你修改,等……傍晚,你来一趟,我与你细说,如今时候不早,你先去上课。”祁云峥道。
“多谢祭酒大人。”江眠月松了口气,此事有祁云峥兜底,便好办多了,她赶紧朝他行了个礼,道,“学生告退。”
“嗯。”
江眠月推开门跑了出去,祁云峥唇边淡淡浮起笑意,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报,细细看着她的笔触,眼眸中略带欣赏。
可不久后,他便听到窗外传来江眠月的声音。
“吓死我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是说了等你吗?”崔应观的声音带着笑意在窗外响起,“这就忘了?”
祁云峥将她的手稿放在桌面上,双手背在身后,透过窗,静静地看着外头毫不避讳的二人。
“有何事?我急着去上课。”江眠月着急道,“快说。”
她与他之间,几乎不用敬称,也并不客气。
二人仿佛相熟,有许多其他人所不明白的过往。
祁云峥缓缓阖眼,听着崔应观的声音传来。
“刻书那事,你打算如何?”崔应观问。
祁云峥睫毛微颤,微微蹙眉。
“我打算参与。”江眠月说,“那些古籍寻常难以接触,而且编书校勘本就是个细致的活儿,可以锻炼人,我愿意参加。”
“那就好。”崔应观仿佛缓缓松了口气一般,“我还担心需要用皇上临雍讲学一事来劝你呢。”
“我已想清楚了。”江眠月笑了笑,“你不必替我操心,自己为自己多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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