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看的是真才实学,旁门左道自有例监生可去。”江眠月不紧不慢,声音清凌,“为何你会觉得,尹楚楚进去凭借的是运气?”
“尹楚楚唯一的背景,便是尹大人您,尹大人,您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尹楚楚碾压其他高门子弟,被选崇志堂斋长的筹码吗?”江眠月冷笑一声,却让尹书文面色不太好看,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一旁肥头大耳的王老爷,见他正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心中紧张不已……可别把人给说跑了,这人可是愿意出五百两的聘礼的。
“我自然是不行的……”尹书文小声嘟囔。
“尹楚楚本可以更好。”江眠月冷声道,“她九章算术极为精通,脑子转的极快,思绪敏捷,刻苦用功,绝非平凡之辈,如今短板在于属文,自小看书少,自会如此。”
尹书文张了张口,还欲狡辩,却听江眠月道。
“若是生在更好的家庭,她会是名门贵女,会是惊才绝艳的国子监监生,是你拖累了她,尹大人。”江眠月的面容上有几分痛心疾首,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毫不客气。
“你!”尹书文听到这里,终于反应过来,语气不佳,“父母生养,无从挑拣,怎么能怪我?”
“性别男女,无从挑拣,尹大人又为何怪她是女子?”江眠月缓缓道,“她做到如此地步,凭自己变得如此优秀,你居然为了区区银两牺牲她的一辈子,尹大人不觉得,这有些可笑吗?”
“你……”尹书文恼羞成怒,“你又是什么人,区区监生,居然敢如此跟朝廷命官说话?这位祭酒大人,也不知您国子监是如何为朝廷培养人才,培养的便是这样口出狂言的女子?”
江眠月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与他抬杠,却听背后传来祁云峥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想知道她是谁?”祁云峥靠在太师椅上,淡淡笑了笑,眼眸看向背脊挺直的江眠月,“她倒也普通,没有尹楚楚斋长优秀。”
江眠月抿了抿唇。
“只不过是广业堂的斋长,我的得意门生,前阵子刚获得皇上御赐的御撰金笔罢了。”祁云峥慢条斯理,说到御撰金笔几个字,便看着尹书文微微一愣。
是那种……虽然不知道御撰金笔是什么,但是一听便知道这东西很厉害的神情。
“哦,也是。尹大人恐怕是接触不到皇上的,自然也不知,这御撰金笔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祁云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招人恨,但是江眠月却差点忍不住唇边的笑意,若说气人,还得是祁云峥来,她着实是说不出这么阴阳怪气的话。
“尹大人想知道吗?”祁云峥故作疑问,问完之后,却不给他提问的机会,继续说道,“若是不想知道,我也不费这个口舌了,毕竟尹大人您贵为朝廷命官,看不上国子监培养的人,自然也看不上我这祭酒。”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尹大人这才觉得事情严重起来,立刻“噗通”一声跪下,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抱拳道,“请祭酒大人指点。”
一旁的王老爷原本还在看热闹,见这尹大人如此惊恐的面容,心中也是一紧,顿觉不妙,眼睛滴溜溜转着想跑。
“御撰金笔也并不稀奇,世间只有一枚罢了。”祁云峥轻描淡写,尹书文垂首微颤。
祁云峥淡淡扫了他一眼,声音带着笑意,“还是皇上亲自下旨,赏给这位江监生的,也没别的作用,只是能将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不顺眼的一切都撰写成文章,直接递交皇上阅览罢了。”
祁云峥说完这句,尹大人已经开始双腿打颤起来,想到方才对这女监生的无礼之处,顿时觉得心虚又惊恐。
怎么……怎么这么大来头!
这么大来头,便只有两个人来?没有任何排场?
尹书文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江……江监生大人,下官,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胡乱说话,甘愿受罚!请您一定要手下留情,此事归根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眠月闻言,眉头微微一蹙。
尹书文察觉到她的不悦,立刻改口道,“不不不,下官此次犯了大错误,大错误!”
“既然是犯了大错,你如何弥补?”祁云峥低头看了看受伤的手指,“舟车劳顿,我与江监生都很忙,还要来处理这件事,你看……”
“下官再也不干扰尹楚楚读书,日后她爱怎么读怎么读,想去哪里去哪里!”尹大人赶紧道,“至于祁大人与江监生二位大人,下官今日属实怠慢了,下官一定会想办法弥补过失,弥补过失!”
江眠月与祁云峥对视一眼,都微微颔首,觉得目前算是达成了初步的目的。
她还有一事放心不下,便是尹楚楚的娘亲刘氏。
如今来尹家,只见到那生龙活虎的妾室,却未见正妻,属实奇怪。而且按照尹楚楚的性子,就算家中逼她嫁人,她一直呆在国子监不出去,尹家人也大抵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只有拿她重病的娘亲刘氏作威胁,她恐怕才会在那日晚上躲在被子里哭的那般伤心。
好在此时尹大人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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