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月低头咳了几声,舌尖疼得厉害,头也有些眩晕, 一时没撑住, 又倒回了床上。
她带着几分歉意, 无奈道,“抱歉……祭酒大人……”
“无妨,你身子不适,无需行礼。”祁云峥听着她虚弱的声音,缓声道,“好好歇着,刘大夫去给你熬药,一会儿便来。”
“多谢……祭酒大人。”江眠月疲惫地喘了口气,胸口和喉咙间仍旧有种被灼烧过后的疼痛感。
祁云峥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休息吧,我在外头守着,有任何事,叫我便是。”
江眠月刚想说不必他亲自守着,祁云峥却已经迈步离开了厢房,关上了门。
她缓了口气,沉默的看着屋顶的横梁。
她是赢了吧?失去意识之前,她记得自己确实是得了第一,这才放心的松下那口气晕过去。
最后一个瞬间,她似乎记得自己没有接触到那僵硬的泥土地,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是谁……不言而喻。
江眠月缓缓转过脸往外看,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有些潮湿之意。
外头的雨声中,祁云峥似乎在与谁说话,听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不过,那二人站在屋檐下,能看出一高一矮,矮的似乎是司业大人。
司业大人也来了。
她既跑了第一,定是有奖赏的,皇上金口玉言,定是做不得伪。
江眠月闭上眼睛——不管是不是那免死金牌,她都已经尽力了,尽力了,便无悔。
外头乌云密布,阴雨绵绵。
本是阳光灿烂的晴好天气,莫名就变了天,空气中漂浮着凉意,温度骤降,祁云峥背着手沉默站在屋檐下,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内心莫名有些烦躁。
一旁,司业大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面色,咽了口唾沫。
“皇上给的东西送来了?”祁云峥问。
“是,刚送来。”司业大人道,“一共三枚,正好给前三名监生,只是第一枚要特殊一些。”
“嗯。”祁云峥缓缓点头,阖眼沉声道,“过几日大课,当场颁给前三名监生。”
“是,祭酒大人。”司业大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祁云峥胸前的血迹上,看这血迹,应该是江眠月的,当时祁云峥抱起江眠月,虽然他赶到时只瞄了一眼,却也能看出祁云峥当时难得的情感外露。
说起情感外露,司业大人便又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那副画面……于是,他的眼神便不受控制的落在了祁云峥那双唇上。
祁云峥生得极好,在司业大人看来,唇红齿白不过如此,颜色倒是其次,关键唇形也好看,薄一分则少,厚一分则多,微妙的弧度和曲线,看起来应是有些软的……
司业大人脑子里浮现起刚刚的画面,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眼神怎么也无法从祁云峥的唇上挪开。
很快,那唇瓣边缓缓开合,伴随着他凉飕飕的声音,“司业大人,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司业大人缓缓道,“不过……老臣近日觉得,还是早些离开国子监的好,祭酒大人,您早些让那崔司业回来吧,去那建阳县的事情,其他人也是可以的,崔大人亲自去,着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祁云峥沉默不语。
雨滴砸在地面上,集聚成一处处的小水洼。
司业大人见他不说话,凝了凝神,再次开口,“皇上之前也说了,明年的监本刻印要早些筹备,那崔大人长于监本校勘和刻印的监管,看他此次给您的《广韵》,老臣猜测,一定是表达了想速速来国子监干活的心思,您酌情考虑,要不先将他调回来吧。”
祁云峥淡淡看了他一眼。
司业大人顿觉头皮一紧。
“不急。”祁云峥道,“让他多历练历练,您近日身子看起来好多了,不如在国子监多待一段时间。”
“……”
江眠月这一躺,反而起不了身了。
这次长跑赛,不止是比平日里多出了那么长的距离,超出了她的体力预估,最关键的是,她跑得比平日里练习要快得多。
她还是低估了李海原本的身体有多么强壮,原本以为他会开始跑不久就会开始膝盖疼,很快便要坚持不下去,却没想到他居然坚持到了最后,差那么一点便超不过他了。
如今想来,还是有些后怕。
不过好在赢了,江眠月的心中没有一刻有这般的轻松和满足,虽然身子疼得几乎动不了,可她却依旧有些乐在其中。
外头的雨停之后,刘大夫送了药来,江眠月喝下之后,便听到外头传来叽里呱啦的说话声。
“看来是关心你的人来了。”刘大夫接过她喝药的碗,笑道,“想见她们吗?”
“嗯。”江眠月嘴角缓缓浮起一丝笑,连带着方才喝药的苦味和舌尖的刺痛都减缓了不少。
刘大夫出去开了厢房门,便看见一堆人涌进来,兰钰和尹楚楚冲在最前,后头走进裴晏卿,他身后跟着吴为和刘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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