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那是什么东西?”
“一本书啦小傻子。”尹楚楚路过兰钰跟前,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第三名,多看点书吧。”
“哼哼哼!”兰钰朝她做鬼脸。
崔应观。
怎么会忽然想起他。
若说上辈子亏欠最多的便是此人,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可后来,她却连一句谢谢都来不及说。
上辈子他说自己是国子监司业,按照上辈子的时间,他早就该从南监调来了,可如今却毫无踪影,仿佛梦幻泡影,只是一场梦。
江眠月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将自己从上辈子的回忆中拽出来,照常起床上课。
她白日认真上课,傍晚与裴晏卿他们排演,公主那边彻底消停了,他们便安心在国子监待着,认真排演细节。
司业大人日日都来看排演,时常很早就来等着了。
他一开始还收敛着,坐在一旁带着笑意观看,美其名曰做指导。
后来过了几日,他便彻底放松下来,经常一面跟诸位监生说笑,一面嗑瓜子。
他有的时候带南瓜子,有的时候带西瓜子,有的时候带的花生,有的时候带着松子炒货,时不时还给候场的监生们分一点。
司业大人的炒货也不知道在哪儿买的,香得很,吃了一点就停不下来,导致候场的监生们经常吃着吃着就忘记了该自己上场,严重影响了排演的进度。
有时候江眠月一边说台词,一边听着耳边传来“咔哒咔哒”的嗑瓜子声,抬头一看,便看到司业大人身边围着五六个候场的配角,正美滋滋看着自己和裴晏卿演戏。
她心头一哽,台词没说出来,倒是差点被口水呛着。
这种情况只有在祭酒大人来时才有缓解,只是他一来,现场的气氛就会变得极为凝重,大家战战兢兢,老老实实演戏,就连司业大人也把那些炒货放进袖子里不敢掏出来。
排演结束后,江眠月便去骑射场练跑。
一直到脚完全恢复,她依旧坚持每日练习水中闭气,渐渐地,她能闭气的时间越来越长,脚上的划伤好全了以后,她便开始每日夜跑。
三十里,江眠月心中有大概的概念,可真正跑起来,却仿佛是个无法达到的距离。
骑射场整圈大概不到一里的距离,整整三十圈,江眠月往往跑十圈,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月明星稀,江眠月孤独的身影在骑射场上,像是一个渺小的动物。
祁云峥缓缓来到骑射场上的看台上,目光追随着那小小的身影,沉重而深邃。
今日能跑十三圈了。
她“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祁云峥眼眸一凛,却见远处那小小的身影,磨磨蹭蹭的,又缓缓站了起来。
她见四下无人,缓缓掀开了裤腿,仔细看了看,见没有伤口,便放下衣裳,拍了拍上面的灰,缓缓往前走。
走了几步,她似乎不太疼了,便又开始往前跑。
一圈,又一圈,循环往复。
祁云峥静静地看着她,手指握着栏杆,手背有青筋显现。
她越跑越慢,最后支撑不住,缓缓躺在了骑射场那片软塌塌的枯草之上。
躺下的一刹那,她的目光滑过不远处的看台,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擦了擦额头流到眼角附近的汗水,喘着气再往看台看去,却一个人也看不见。
也许是跑得太累,居然产生了幻觉。
江眠月咬牙站起身,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浑身脱力感,心中却异常的平静和充实。
她可以做到的。
可今日跑的太狠,她脚下一软,还是膝盖着地,双手撑着地面,不住地喘息。
好累……
她喘着气,却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双靴子缓缓来到她的跟前,熟悉的墨香味飘进她的鼻尖。
她艰难抬起头,果然看到了祁云峥的那张脸。
月光洒在他玉一般的面容上,仿佛神祇一般难以靠近。
黑暗中,他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她,居高临下,一如既往,一如上辈子。
他总是以一个高位者的身份俯视着她,然后为所欲为。
江眠月轻轻笑了笑,原来方才的不是错觉。
她喘着气道,“祭酒大人安好……祭酒大人怎么会来此。”
话音未落,她却恍然间看到祁云峥缓缓单膝蹲下,单手撑在膝盖上,与她目光齐平。
江眠月一愣,惊愕的看着他。
他从未如此……
“这么跑,伤身。”祁云峥轻声道,语气中隐隐有几分怜惜,“你不要命了,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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