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祥和之气,江眠月与家人说着国子监趣闻,以及自己做斋长之后的焦头烂额,还有祭酒大人与司业大人平日里的照顾。
江眠月说着说着,看着家人们笑呵呵的脸,想到上辈子一直无法见到家人的绝望与难过,顿时心中一热,差点哭出来。
“我,我饿了,去厨房找些吃的。”江眠月在落泪之前,快步小跑着出去,才没有在家人面前失态。
在国子监时,也好想他们。
江眠月吸了吸鼻子,在花园里整理心情。
却没想到,身后有个人影跟了上来。
“眠眠。”江玉海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好女儿,怎么哭了,在国子监过得辛苦吗?看你都瘦了,怕你娘伤心,都不敢提……”
“爹爹。”江眠月扑进江玉海的怀里,泪水终于忍不住,开始决堤。
江玉海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不忍,“怎么,发生了什么,被人欺负了?还是读书太辛苦,若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江眠月拼命摇头,带着鼻音抹着鼻涕说,“要去的。”
“那是怎么了?”江玉海问。
“想家了。”江眠月闷在爹爹怀里,将鼻涕擦在他的胸前,“看到你们开心的哭了,怕你们笑话我。”
“傻孩子!”江玉海用指头轻轻敲她的脑袋,哭笑不得。
待她心情平静以后,二人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
“眠眠的信我看了,你说的不错,为官确实该谨慎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眠眠也不过太过担忧。”江玉海摸了摸她的脑袋,“爹爹在做什么,心中有数,如今外头战事依旧有些频繁,爹爹近日十分忙碌,掌管武器库,确实颇有些风险,爹爹也不瞒着你,这位置是个肥差,不少人觊觎这位置,也干了些不好的事情。”
江眠月皱眉看着他,想到上辈子忽然降临的灾祸,心中不安。
而且最重要的是,上辈子究竟是谁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她也并不清楚。
上辈子她问过爹爹,可爹爹为了不让她担忧,只一力保她,并未说明具体的情况。
后来问祁云峥,祁云峥更是闭口不言,决口不提此事,只说解决了。
“那爹爹都解决了吗?是谁害你?”江眠月急着问道。
“解决了,差点背黑锅,还好有皇太子一力担保,事实才得以查清。”江玉海道。
“皇太子?”江眠月皱眉,“怎么极少听闻此人?”
“都是些宫中的事情,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江玉海笑了笑,不过他并没有绝口不提这些事,反而与江眠月细细说了起来,“既然你已经是监生,有些事情告诉你无妨。事实上,爹爹并不希望你被这些烦心事左右,只希望你快活,不过你既然乐于听这些,我便也不再瞒着你。”
江眠月一愣,想到上辈子江玉海怎么也不愿开口的样子,鼻子又是一酸。
原来,爹爹也是不希望自己担心,才会瞒着自己。
“听闻大公主前去国子监闹了不少事,皇上也不苛责,你应当也知道此事。”江玉海道。
“是。”江眠月点了点头。
“如今皇上重视女子为官,也极为重视大公主,如今外头只听有大公主,却不知宫中还有其他皇子公主的存在,与三公主一般默默无闻的,便有这位早已封了皇太子的梁清泽。”江玉海道,“此人与世无争,乃翩翩君子,从不计较得失,他在大公主面前节节败退,要自保,便要拉拢兵部,正好帮了爹爹的大忙。
“那岂不是很危险。”江眠月发觉此事不对,“他这是在利用爹爹,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他拿您上去顶罪……”
“你若是见过皇太子,便能知晓。”江玉海叹了口气,“他会是位明君……爹爹如今这个位置,很难,我们是相互利用,我还有利用价值之前,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眠眠不用担心,为父为官多年,心中清楚是非。”
回了趟家,江眠月心事更重了。
原本担心的事情似乎开始逐渐开始发生,江玉海与自己说的那些话,虽然句句的意思都是让她安心,可一句句说出来,都让她极为不安。
大公主虽任性妄为,十分霸道,却是个性情中人,在大是大非上似乎能勉强保持清醒。
可这位皇太子……他身为太子,能在大公主的势力下蛰伏到现在,已经不是常人,谁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在家中的时光总是短暂,一日很快便过去,用过了晚饭之后,江眠月跟着江玉海劝说,如一个小尾巴是的,嘴皮子都快说干了,江玉海也是直笑,道,“你们看,这小丫头,在国子监读了几天书,就要教爹爹做事了。”
江眠月无奈,只得另想办法。
江述杰看时间不早,便要送她回去,江家给她收拾了不少东西,包裹冬日所用的棉服和手炉,各式各样的保暖之物塞了半个车厢。
“太多了!我搬不动的!”江眠月不停推拒,却被娘亲说了一顿,让她好好注意身子,不许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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