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口中喷出血来,那血几乎是从他的口中涌出来,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口,只缓缓地如一尊僵硬的雕像一般倒了下去。
江眠月心中震颤,大口的呼吸着,几乎不敢看面前的景象,可眼睛却没有办法从眼前的场景挪开。
那人口中吐出的血,那么多,几乎染红了他的大半个身子。
下一刻,却见祁云峥冷着面大步走上前去,低头捉住了卫钧的手腕,替他把脉。
江眠月呼吸急促,心中不适,几乎有些站不稳。
……那卫钧口中喷涌出的血,着实像极了自己死前的模样。
这毒,这毒……难道是同一种吗?究竟是从何处来?
江眠月浑身冒着冷汗,脑子里不住的转,却没有注意到,祁云峥为那人把脉的手指,如今正在微微颤抖,几乎有些把不稳那脉象。
周围一片混乱,江眠月壮着胆子趁乱上前,刚刚被那卫钧拿着的枣儿尽数掉在了地上,她缓缓挪动了脚步,用祁云峥刚刚披在自己身上的长长衣摆,缓缓笼住了一个孤零零滚到她脚边的枣儿。
她缓缓蹲下,趁乱捡起那颗枣子,用刚刚那棉帕子裹住,塞进了自己的袖中。
蹲下的时候,她感觉到腿根附近有些异样的疼痛,她皱眉忍着,为避免麻烦,没有声张。
“祭酒大人可发现什么?”和乐公主脸色发白上前,“脉象如何?”
“死得很快,是剧毒,还请公主殿下好好查一查。”祁云峥冷着脸道,将自己的颤抖的手指收在了袖中。
“废话!”和乐公主怒极,我当然会查,“你发现了什么,故意隐瞒了什么?别当本公主看不出。”
“请仵作来吧。”祁云峥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
“滚,都滚。”公主几乎要气疯了,“他居然敢自尽,谁给他的胆子自尽,死前还要污蔑本公主!彻查,彻查到底!”
所有的监生都不敢看那边的方向,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镇定。
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吃了那枣儿就直接暴毙了,还吐了那么多的血,几乎打湿了那人衣裳的一大半,看起来触目惊心,十分可怖。
他们虽然读书有本事,可每日都在苦读,哪里接触过这种可怖之事。
而那个枣子,刚刚江眠月差点便吃进了肚子。
他们几乎不敢细想,若刚刚吃下那枣的是江眠月,如今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回吧。”祁云峥冷声道,“不要打扰公主。”
“是。”
监生们跟在祁云峥的身后,江眠月也裹着他的衣裳跟在了后面,她的腿越来越疼,可是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快要走出别院的时候,江眠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却见丹朱正远远地看着自己。
江眠月缓缓一笑,面色苍白,“谢谢。”
丹朱一愣,心情极为复杂。
江眠月出了别院便打了个寒颤,她身上湿透,又不方便换衣裳,腿还疼得厉害,没有了那温泉带来的温度,她冷得瑟瑟发抖。
“方才的事,回去以后,一个字也不许说。”祁云峥警告在场的所有监生。
“是。”大家都乖巧应声。
“快上车吧。”祁云峥看了一眼江眠月,江眠月如今便像是给落汤鸡似的,可怜兮兮的站在人群中,周围的监生都有些不忍心,裴晏卿更是面露不忍,飞快的解开了自己外衫,递给江眠月,“裹一下吧别冻着了。”
“谢谢。”江眠月打着哆嗦,接过那衣裳。
“我的也给你。”其他人都纷纷脱下衣裳,有的原本不想脱,看到这么多人都脱,自己不脱,似乎都不太合群似的,便也开始解衣带。
“不必了,快些回去才是正经。”祁云峥一把从江眠月的手上那裴晏卿的外衫夺了下来,扔给裴晏卿,然后朝江眠月温声道,“车上暖,上车再说。”
江眠月也没有多想,听话的点点头。
她原先就被那满身是血的卫钧所震撼,如今脑子里反复出现刚刚那血腥的画面,冷风一吹,脑子似乎也冻住了,有些反应不及,也没有多想,跟着祁云峥便上了那辆小小的马车。
车上确实要暖和许多,她喘了口气,打了个喷嚏,扯着腿上更疼了。
江眠月皱眉,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小心翼翼的缓缓揭开祁云峥的外衫,低头看自己的腿,却微微一怔。
她的腿上,居然晕染开一大片血迹,原本身上的襕衫也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那衣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方才竟然浑然不觉。
想必是方才在温泉池中碰着了什么,割伤了腿。
江眠月无力闭眼。
真是祸不单行。
作者有话说:
祁云峥注意到她刚刚的动作和如今的表情, 温声开口问,“怎么了?”
江眠月一怔,想到自己伤到的那处地方着实有些难言,硬着头皮缓缓摇头, “没,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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