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表,解释道,“我与裴晏卿并非那种亲密的关系,方才真的只是在跟他请教算表的用法。”
“哪种亲密关系?”祁云峥反问道。
江眠月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不满,她心中一颤,看向祁云峥,祁云峥却也正看着她,一瞬间的暗潮涌动,却即刻被什么猛然压下,他缓缓垂下长睫,遮住了大半的情绪,声音也十分平和。
不等她开口,他便抢先解释道,“找你来并非因为方才的事,有其他事情要问你。”
“哦……”江眠月赶紧跟上他。
“方才的事,你若有要说的,也可以再行解释。”祁云峥补充了一句。
江眠月一愣,摇了摇头,“没有要说的了。”
既然说了并非刚才的事,她还能说什么。
祁云峥开了厢房门,待她进门后,“砰”一声关上了门,江眠月吓了一跳,却见他面色平和,并非发怒,刚刚那声门响,似乎也是由于周围太过安静,才把她冷不丁吓着。
她缓缓舒了口气,静静等着他的问话。
祁云峥也并未跟她拐弯抹角,直接来到桌前,从一旁的书柜里拿出一本书,当着江眠月的面缓缓打开。
江眠月便见那本书中间夹着一张十分熟悉的题纸,原本还有些发皱,如今已经被书页压得平整,只是那皱巴巴的纹路依旧还残留在上头,以及她当时情急之下撕得的毛边。
这是……
江眠月心中一咯噔,惊愕的看着祁云峥。
怎么……怎么会又回到他的手上!
“解释吧。”祁云峥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三个字,却如重锤一般锤在她的心中。
“学生……学生……”江眠月咽了口唾沫,她想说是弄丢了,可是祁云峥若是有心去问,便能从李随那儿知道是自己送的。
她只好说实话,“同堂监生李随,非常喜欢您的字,看他诚心,我便将您的字送给他了。”
祁云峥将那题纸放在她的面前。
“知道怎么到我手上的吗?”
江眠月摇了摇头。
“司业大人在槐市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下。”
江眠月震惊不已,下意识开口,“居然卖这么贵!”
祁云峥闻言,微微眯眼,重点是这个?
江眠月自觉失言,缓缓垂下了脑袋,不敢出声。
“贵吗?”祁云峥抬眸看着她,语气淡淡,“去年我提字的竹扇一柄,如今要价五百两。”
江眠月闻言,额头上几乎要冒出冷汗,“学,学生知错了。”
“错哪了?”祁云峥问。
“不该收您的题纸。”江眠月小声道,“这样贵重的东西,学生不该拿。”
祁云峥手指一僵,手上的题纸豁然多了个褶皱。
“祭酒大人说过,由学生随意处置。”江眠月纪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学生的处置方法不妥,您……别生气,下、下次,学生再也不轻易收祭酒大人的贵重之物。”
祁云峥松开手中的题纸,题纸皱巴巴的落在桌面上。
江眠月听到一声凳子微微的轻响,随后便是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她神经陡然紧张起来,果然,不过片刻,她便闻到了祁云峥身上那股独特而又带着淡淡诡谲的墨香味。
她仰头一看,祁云峥已然近在咫尺,面色带着淡淡凉意,居高临下,在她的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江眠月吓了一跳,冷不丁的后退一步,然后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忽然怎么了?
自己没犯什么错吧,毕竟是祭酒大人,不收他的东西难道也是错?
可是他明知自己的墨宝珍贵,会引起人争抢,还要给自己,不是给她平添麻烦吗?还是说,他觉得这是他对自己的嘉奖?
江眠月可以听到祁云峥的呼吸声,呼吸与平日里比起来,似乎略有些急促且沉重。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小心翼翼道,“祭酒大人,身子好些了吗?几日不见,祭酒大人似乎瘦了,若,若是身子不适,早些休、休息为妙,祭酒大人深受监生们喜爱敬重,一定要保重身体。”
祁云峥缓缓闭上眼,压制着紊乱的气息。
“嗯。”他发出声鼻音,声音温润,“是有些不适。”
江眠月小心抬眸看着他,见他面色如常,只是微微蹙眉,看起来确实像是不太舒服。
他缓缓开口,“给你题纸,只是顺手,何时让你不收其他东西,若是给你文章监本,你也不收?岂有此理。”
“祭酒大人为国子监殚精竭虑,学生还以这等小事令大人心烦,实属不该。”江眠月闻言,诚心诚意做起了检讨,以防止因为此事被罚,她还得回去上课。
“日后学生定会注意,祭酒大人的好意,学生定然珍藏在身,不轻易给人。”江眠月认真说。
祁云峥深深看了她一眼,缓声道,“此事便不追究你了,不早了,去学堂上课吧。”
“多谢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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