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
周疏暮坐在正厅侧边的椅子上,深叹一口气,捏了捏眉间,总算是好说歹说把姨母劝走了。今日姨母来到周府这么一闹,怕是会传到大公主的耳朵里,明日与大公主相见时,他定要当面好好解释一番,相信大公主会理解他的。毕竟每次与大公主相见,她都是对他笑语晏晏相谈甚欢,想来对方必定也是仰慕于自己。
只要大公主能接纳婷婷…
如果赵琳儿知道周疏暮此时此刻所想的心里话,必定会替他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再啐他一口,反驳道:“姐对你微笑只是纯属礼貌好吗。”
宫殿内一片明亮。
一个约四、五十岁留着短须的肥胖男人正坐在案桌前批改奏折。
“让我进去,我要见父皇,呜呜…”
皇帝本就因朝事烦躁的心情,听着外面哭哭啼啼的声音,心里又多添了一丝不耐烦。
“让大公主进来吧!”皇帝对着旁边立着的太监大总管挥了挥手,示意把门外的人带进来。
赵琳儿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的袄裙,披一件月白色披风,脸上带着憔悴伤感的神情,手里拿着手帕沾沾眼角,带着似哭非哭的语调给前头的皇帝行礼,“琳儿见过父皇。”
“起来吧。这么晚了,何事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皇帝打量一眼大女儿,倒是还没见过他这个女儿有这样哭哭啼啼的一面,平时不是倔强得要死吗。对于大女儿他说不清是喜还是不喜,太过嚣张,特别是对他后宫的其他嫔妃总是一点就炸,他不喜;但是又觉得她与其他唯唯诺诺的女儿不一样,这个女儿向来是最胆大,和她相处起来也最像父女、亲人。
“父皇,琳儿、琳儿…不活了,那周状元原来早已有了意中人,还与那意中人无媒苟合了,这、这不是在打琳儿的脸面,打您的脸面吗…呜呜,实在是太丢人了…”赵琳儿断断续续边说边干嚎起来。
“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刚想替周状元说几句好话,没想到被来人打断了。
“儿啊,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皇后看向哭得惨兮兮的女儿,疾步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
“陛下有什么事冲着臣妾来,何苦为难一个孩子呢?”皇后目光直射座椅上端坐的男人。
“朕…”刚要解释又被打断。
“母后,不、不是父皇…”赵琳儿模拟着哭腔,还时不时打个嗝,伤心欲绝的模样演得惟妙惟肖。
“住嘴!”皇帝现在真的很不爽,他就不懂了,就这么一件小事也值得哭啼不止。“周状元的事,朕自会处理,不会让你丢了脸面,无事就都退下吧。”说完看底下两人一眼,重新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第二日醒来,赵琳儿果然听到了她想听到的好消息。
皇帝给周疏暮和许婷婷赐了婚,明日就要完婚,完婚之后周疏暮要调往周山镇做一个县令,听闻周山镇可是一毛不拔的荒芜贫穷之地,看来父皇也挺狠的嘛。
从这之后,父皇倒是不给她乱点鸳鸯谱了,可能是因为宫中又多了几个周边小国送来的美人吧,正和美人腻乎着,哪有空管她。
……
今夜的皇宫热闹非凡,又是一年一度的交流宴,每三年都会在大乾举办一次交流宴,说是交流宴,实则是周边几个小国巴结大乾,希望寻求大乾的庇护罢了。
赵琳儿对这种载歌载舞的宴会不感兴趣,便借着更衣的借口独自到园中走走。
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往身后踢了一脚,同时以掌为刀劈向身后。
“大公主,是我。”萧远致伸手握住劈过来的小手,出言制止。
“萧世子?你怎么在这儿?”赵琳儿全身松懈下来,看向身后站着的男子。
“殿上闷得慌,出来走走,大公主也是吗?”萧远致放开她的手,他其实不是因为闷才出来,他是因为看到大公主出来了,他才跟着出来。近日,家里又在催促他的婚事了,他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跟大公主明说,如果她也同意,他立马跟陛下请婚求娶大公主。
“嗯,无趣极了,还不如这月色来得好看。”赵琳儿看着园中月光下的花花草草,确实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色。
“既然世子也要赏月,那您走那边,本公主走那边,毕竟孤男寡女,对您的声誉不太好。”赵琳儿看一眼男子准备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公主,且慢!”萧远致急忙叫住。
“世子还有何事?”赵琳儿转过头,笑吟吟地看向另一侧的男人。
“……”萧远致抿着唇久久不语,园子里骤然一片寂静。
“你再不说,我真的要走了。那三个字真的就那么难?”赵琳儿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不过她不是很确定。上一次劝告要小心周疏暮,还有每次他们二人碰见时,他都会紧张不已,以及每一次与他目光交汇的时候,他的神色,她觉得这个男人可能、大概、喜欢她?
她只是说‘那三个字’如果对方是真的心悦于她定会说出口;如果不是,他也不知道‘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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