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理智,我真心为我的行为道歉。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干出这种事。我干出来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弥补。我需要你的帮助。朱利亚斯,请你告诉我,我该怎样恢复我的安全性评级?”
他等待着,等待着。没有等待太久。房间门打开,两个人走进来。弗伊布斯转过头去,冷冷地看着约尼尔和他脖子上的淤青。接着他看向博士,再一次说:“我很抱歉,朱利亚斯。”
“你知道吗,男孩,”博士回答,“如果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你会被永远关在这个房间,谁也救不了你。”
“它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弗伊布斯说。
“不要保证,不要道歉,”赫尔海姆说,“现在,来,跟着我一起想象——永远被关在这里,是一种什么感觉?”
弗伊布斯攥紧了自己的手。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他说。
“什么感觉?”博士问。
“……可怕,”他回答,“恐怖,难以忍受,痛苦。”
“现在,继续想象,”博士说,“你现在十七岁,你的身体很健康,预期寿命很长。你要在这种感觉里活到二十七岁,三十七岁,四十七岁……告诉我你的感觉。”
哨兵紧绷着面孔。
“我很抱歉,”他说,“我恳请原谅。”
“是的,到时候,你会感到很抱歉,”博士说,“不是对我抱歉,不是令我失望,你不是辜负了我,你是辜负了你自己。你会一直在这里恳请原谅,但没有人会原谅你。有些错误不会被饶恕,弗伊布斯。”
“我……我会记住,朱利亚斯。”
博士竖起食指,摇晃。
“还差一件事,”他对哨兵说,“弗伊布斯,再继续想象一下——黛安娜,你的向导,不会呆在你的身边。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向导了,连感知都会被高压电网切断。”
约尼尔低下头去,好像是出于胆怯而不敢继续注视哨兵,但博士仍旧平静。博士微笑着,就像艾达,永远冷静自持,永远掌控一切,仿佛他们看不见精神体的威胁不是他们作为普通人的感知缺陷,而是他们不需要。虽然能被你们的精神力绞杀的是他们,被他们支配的却是你们。
水母最终什么也没有做,游回弗伊布斯身边,没入哨兵体内。
“很好,弗伊布斯,我想你已经充分地感受了一遍你再次犯错的后果将是什么,”赫尔海姆说,“所以我想,我们就不用进行那些浮于表面的形式化过程了——你不用说那些我们都知道你并不放在心上的道歉,也不用写那些我们都知道你只是在应付差事的检讨。好好记住刚才,记住我这句话:下一次你再犯,你刚才想象的一切都会成真,比你做过的最真的梦还要更真。”
“是的,我记住了,朱利亚斯。”哨兵说。
“好极了,”博士说,“那么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约尼尔,你还好吗?”
“啊,是,主任……弗伊布斯,我对黛安娜开那样的玩笑是十分不合适的,我已经充分意识到了我的错误。我绝对没有任何时刻在心里不尊重黛安娜或者不尊重你,我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对她有任何不合适的言行。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愿意原谅他吗,弗伊布斯?”博士问。
“为什么要我原谅他,”弗伊布斯冷冷地回答,“他冒犯的是黛安娜,不需要我原谅他。你愿意原谅我吗,约尼尔?”他用这样冷冰冰的语气问出最后那句话,听起来不像是道歉,而像是威胁。
约尼尔回避了他的视线,看向博士。博士轻笑了一声。于是约尼尔又看向弗伊布斯。
“是的,弗伊布斯,”他说,“我原谅你了。”他的手臂抽动了一下,好像是想要摸摸自己的脖子,又克制住这种冲动。他接着说:“我接下来就是要去和黛安娜道歉……我现在就去。”
研究员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博士问弗伊布斯:“你想去见证一下吗,男孩?”
弗伊布斯没有拒绝。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他们没有走进他经常往来穿行的那条走廊,而是走进另一道门,在另一个区域里穿行。他看到了研究员,好几个他一次都没见过的年轻的研究员。他们忙忙碌碌,跑来跑去,记录数据,录入报告。他们有的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里含有一种惊惧和瑟缩,接着飞快地低下头,重新投入他们琐碎的工作中。博士带他走进这个区域里的一扇门中,他看到了单向玻璃。黛安娜和约尼尔站在那一边,而他和博士站在这一边。黛安娜和约尼尔的谈话声被清楚地转播进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声响和影像却不会透到那边去。一位弗伊布斯认识的研究员,理查德正站在玻璃前,捏着一支笔,皱着眉看着玻璃那边的约尼尔和黛安娜。他从玻璃映出的影子里看清楚博士身边跟着的人是谁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把他——”理查德对博士说,一副明显未被提前告知,更不赞同博士做法的模样。
“我自有道理。”博士回答,“帮我把屏蔽下调,可以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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