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教官说,“这堂课是为了训练哨向协作。好了,孩子们,先坐下……”
“我不需要她,”弗伊布斯说,“她是个废物,她帮不了我,我一个人就足够达到预期成绩。”
黛安娜转过头,看向他。她泪水盈眶,然而,表情是愤怒的。她用她蓝盈盈的眼睛瞪着他。
“弗伊布斯,你不可以这样说你的向导,”年长的教官板起面孔,语气严厉,“对黛安娜道歉。”
“我为什么不可以说实话?”弗伊布斯说,“我不可以评价我的向导吗?”
“这不是评价,这是粗鲁无礼。道歉,弗伊布斯。”教官说。
好吧。弗伊布斯心想。反正这是一个命令……
“他从来没在任何时候有过任何歉意!”黛安娜突然开口,“他是个白痴!”
接着她转过身,跑出去了。教官叫她站住,她还是刷开了门,很快脚步声就远去。
虽然是黛安娜严重违反课堂纪律,教官却对弗伊布斯恼火起来。
“弗伊布斯——”教官一副想骂又碍于第九区的规则,不能骂的隐忍表情,“给我在这里等着。”
“好的,老师,”弗伊布斯说,“我在这里自行训练。我会自己打出你要求的那个成绩。”
黛安娜被关禁闭了,真的禁闭,连课也停了。研究员的说法是,不是禁闭,是心理疏导。可是哪有心理疏导连课都停的?就是禁闭。
为什么禁闭?发生了什么?弗伊布斯你知道吗?
弗伊布斯说:“别烦我!”
哇弗伊布斯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哨兵!
过几天,达芙妮和奥瑞恩都回来了,黛安娜还没回来。马库斯和贝罗娜甚至都没让刚留出短发的向导展示一下她被修复的语言功能,多说几句话,就拉着达芙妮的手和她说悄悄话去了。很安静,倒是很符合弗伊布斯的心意。之前弗伊布斯的向导暂缺,教官让马库斯给两个哨兵轮流做向导,一堂课下来把马库斯累死。现在达芙妮终于回来了,教官宣布这节课前半节达芙妮做弗伊布斯的临时向导。
弗伊布斯对自己发誓如果达芙妮趁着联结给他脑子里灌无聊话,他就揍达芙妮。
达芙妮没灌那些她原来特别喜欢对他说的挑衅的话。达芙妮在联结做成后问他:你就不喜欢黛安娜到这个地步吗?
……哪个地步?他问。
你竟然想把黛安娜换掉!垃圾!她是你百分之百匹配的向导!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有那种想法。他回答。
……不是你要求的吗?
什么?
……啊!那你快点对黛安娜表现出点关心!要求黛安娜回来!快点快点!
为什么?
你是白痴吗?什么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吗?他们以为你不喜欢黛安娜!想把她换掉——啊!非要我说出来吗?博士想换成我!啊!弱智!你快点去求他们把黛安娜放出来!
……闭嘴,你影响到我瞄准了。
你不着急吗?一点都不着急吗?啊!你一点都不担心一下黛安娜吗?你真是个垃圾!我才不要因为你这个垃圾哨兵和奥瑞恩分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达芙妮,不要干扰我!”他对她说。现在是训练!下课再说!
弗伊布斯!你简直就是个只知道训练和任务的精神变态!
弗伊布斯抓住了她的手臂。
虽然他是在公海长大,但公海教给他们的哨兵守则和外面没什么不同。哨兵守则第一条,服从哨塔;第二条,保护向导。
哨兵永远不可以在非必要情况下主动攻击向导。
他把达芙妮过肩摔到地上。她好像被摔懵了,精神体第一时间没跳出来攻击。攻过来的是另一个漆黑的精神体。黑色的水母一跃而出,挡住黑色的鲸豚。弗伊布斯抬起手臂,挡住冲进场地的奥瑞恩冲他下巴来的踢击。他轻轻松松就抓住了奥瑞恩的腿把他撂倒,但是达芙妮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丑陋的白色精神体尖啸着向他发起袭击。
教官加入战场。来拉架。
因为是弗伊布斯先攻击的,所以,只有他被处罚。也不是什么很重的处罚,一百个俯卧撑。
弗伊布斯在走廊里走走停停。晚上这段自行支配的时间,他一般是去训练室。这条路不是去训练室。
黑色的水母跟着他,那庞大的伞部和飘舞的触手让走廊显得有点拥挤了。水母小心地收敛着动作,说不准哪面墙里的电网正通着高压电,不小心碰到的话,会很痛。
电磁场可以形成类似精神屏障的屏蔽层,别说是个哨兵,就算是个向导,她也找不到第九区特意关起来,通上屏蔽电场,不想被找到的人。但弗伊布斯根本不是向导,不会向导那种感知能力。他也和自己的向导没有结合,没有一条能指引他的不可切断的联系。他有的只是那种他们的制造者怎么测试怎么研究都弄不清楚的,直觉。
他停在一扇门前。身份核实——弗伊布斯;权限检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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