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这是一个在课程里被教授的知识,如果你当着一个哨兵的面,粗鲁地对待他的向导,并且挑衅他本人,你就会得到这种结果:
黑发哨兵的精神体一下子跃出来。
“想打架吗,弗伊布斯?”她和她的黑蛇一起瞪着弗伊布斯。
现在,这里正好没有大人,就算正有教官站在门外随时准备冲进来,趁他们冲进来拉住他和贝罗娜前的这点时间,也足够他和贝罗娜打一架,而他会赢。以前他就会赢,一直都是他赢。
弗伊布斯感觉黛安娜攥紧了他的手。
不要打,弗伊布斯。她说。
当然,他不会打。这应该是一个测试,测试他是否遵守纪律。
“我现在是s级,”他对贝罗娜说,“我不和a级打。”
马库斯长舒一口气,踏出一步,挡在他们中间。向导拍拍贝罗娜的肩膀,又抱抱她。
“弗伊布斯,”贝罗娜收回了她的蛇,攥住了她的向导的手,“我比你强。将来,你会比我弱。你才是那个不够完美的哨兵——你完全不懂爱。”
一个哨兵是否合格,是否优秀,决定权不在贝罗娜。从弗伊布斯得到的奖励和待遇来看,第九区认为弗伊布斯合格且优秀。
有一天,博士带他离开第九区,去参加一个宴会。那里大部分是哨兵向导,少部分是普通人,大部分是年长的人,少部分是年轻的人。那里很无聊,需要弗伊布斯说话的时候不多,年轻的哨兵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试图从宴会厅现场演奏的乐手的乐声里分辨他们动作时礼服布料摩擦的声音,或者从空气里轻微的味道判断菜品(因为这里有很多哨兵,菜品味道都很淡,很考验嗅觉)。
大人们的聊天都不值得听。每一个过来和赫尔海姆攀谈的人都是差不多的流程,首先夸奖一下弗伊布斯,然后恭维一下赫尔海姆,最后展望一下他们和博士合作的美好前景,唯一一次弗伊布斯回神是因为他看见了他的一位长期教官——戴维斯跟在一个人身边。不过戴维斯和他一样,没说太多话,主要是戴维斯旁边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哨兵和弗伊布斯旁边的赫尔海姆在说话。弗伊布斯看着戴维斯,他的老师歪歪头,眨眨眼睛,对他笑笑。他回第九区到现在还没见过戴维斯,其他教官说戴维斯目前有别的任务抽不开空来第九区给这些孩子授课。不能亲自告诉戴维斯他完成了他给他的那个目标的消息,弗伊布斯是有点遗憾的。
没过太久,戴维斯跟随的那个哨兵结束了和博士的谈话。从头到尾,弗伊布斯和戴维斯说的话只是,他们在恭维彼此,戴维斯是他最喜欢的教官吗?是的,因为戴维斯是教官中最强的。哈哈,弗伊布斯也是他教过的最好的学生。弗伊布斯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具备一个优秀哨兵应有的一切素养。
戴维斯说他相信弗伊布斯将来会超越他。
回去的路上,赫尔海姆告诉弗伊布斯,戴维斯旁边那个人就是总塔的指挥官。赢得长官的欣赏能帮助哨兵在精神力之外的领域得到晋升,而目前,赫尔海姆说他确信,弗伊布斯赢得了多位长官的欣赏。
博士问他有什么感受。
“挺无聊的。”弗伊布斯诚实地回答博士。
博士笑了。
“这可是使你拥有社会地位的至关重要的第一步啊,弗伊布斯。”
是的,他知道这个宴会里大概都是些什么人,他被带来参加这个宴会有什么内涵,对他有什么好处,毕竟他不是白痴。
“我不是说我不想来,我很感激你带我来,赫尔海姆,”他说,“但你问的是感受,而我的感受就是这样。”
成为最优秀的哨兵的所有光辉灿烂的一切,实现的过程是这样琐碎卑微。
“这就是社会运行的方式,”博士说,“就像造成不适的训练,就像突破极限的测试,就像——”赫尔海姆轻笑一声,“就像服用钝化剂。很讨厌事情,但是必须做,因为你可以利用它们带来的好处,完成你的目标——做你想做的事,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这是一套翻来覆去,用不同的语句,一直不断地重复给他的道理。他早就明白了!不需要大人们一再讲授了!弗伊布斯抱起手臂。今天,腻烦之余,他却突然有了点前所未有的想法。他看向博士。
“你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赫尔海姆?”他问。问出来后,他自己立刻回答了自己:博士想做的事,当然就是研究咯,博士想得到的东西,当然就是最完美的实验成果咯!
他看到博士愣了一下,好像博士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他问这个问题。难以置信——博士一向是,什么都超不过他预料的样子。
“你成长了,弗伊布斯。”赫尔海姆说。可是弗伊布斯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个方面成长了什么。
博士没有解释。他回答弗伊布斯的问题:
“我想做的事,就是我在第九区做的所有项目,和将要做的所有项目——揭开哨兵向导的生命奥秘,揭开所有我没有答案的关于生命本身的谜题。”
年轻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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