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用想嘛,这一幕必将成为《玉门雪》的经典画面,说不定从此留名影史!到时候观众一提起这场高光精华戏,联想到的除了演员,必然还有替身演员。演员吃大鱼大肉,能分替身一点儿汤就够满足了……可郭令芳不是一般导演,他是不可能同意的。薛霁真前期侧骑跳马、被马鞭拽着拖行,甚至双手脱缰,用点燃的一支箭射穿敌方军旗这些戏份都能坚持完成,最重要的杀青戏没得理由启用替身,这不是虎头蛇尾吗?只要摔不伤,那就亲身上阵拍!一天拍不完就拍两天,直到拍满意为止!感受到郭导的决心之后,薛霁真也做好了迎接这场“硬仗”的准备:“好,我能行。”准确说,他不行也得行。郭令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放心,咱们不急,一天两天三天,就算a组都先撤了,咱们b组也要把这点戏份拍得漂漂亮亮的再收工。”事实还正如郭令芳所说:这一段戏很耗时。光是崖边的追击就拍了一天一夜。前期是实拍:人是真的,暴风雪是真的,骑的马和驯服的狼狗也是真的。因为天气原因,动物不好控制,且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演员就算有再强大的身体素质也很难保持状态。这一场戏拍到一半,演追兵的那几个也倒了一半。“说真的,以后我的简历上可以把这一笔加上。”“本人,曾经在《玉门雪》扮演追杀李稚的敌军!”“本人,曾和李稚在宿江断崖鏖战一夜,同归于尽。”“小薛同学,你是该红的,以后谁骂你我骂他!”薛霁真也笑了,笑得快瘫了:“你们还能行不?我看特技老师们已经收拾收拾准备上了。”大家一看坐在摇臂组装“车斗”里的导演,瞬间焉巴。“这不行也得行啊!哥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但体力实在有限,导演一发话,大家又溜到棚子里去休息了,a组陆陆续续杀青了不少演员,这会儿还包了个奶茶车开过来。薛霁真一抹睫毛上的雪花,捧住了不知道谁递来的热巧。“走路要看路。”他索性顺着对方搀扶的力道靠着椅子坐下:“贺老师没听过一句话吗?年轻人倒头就睡,我要是在这儿倒下了,就地也能睡着。”
贺思珩扶人扶到西,顺带还给他扯了床毛毯子包住。“意思是我老了?”薛霁真喝了两口热可可,感觉自己勉强活过来一点儿了,这才有力气说话:“我可没有这样说噢,你不要歪解我的意思。”他似乎不太清楚,自己软乎乎说话时有点撒娇的意味。郭令芳虽然对演员们要求严格,总想着保留情绪状态一气呵成地拍完,但还是屡屡为薛霁真破例。其实贺思珩到了好一会儿了,他甚至在监视器旁看到薛霁真重复了五六次、每次仍然状态饱满的表演。大概是撑不住的时候,郭令芳喊停休息了。贺思珩就拿着一杯热可可等着,直到薛霁真歪歪扭扭地撞过来,也不看路,好似并不在意待会有谁把他从地上“捡”起来。“我仔细看了,其实你堆的那个雪人挺像的。”如果放在平时,薛霁真会说他没话找话说,但他现在累得都有些恍惚了,甜滋滋的热可可顺着喉管咽下,他整个人似乎都飘起来了,迷迷糊糊地点头:“是吧……”缸子带着热好的馄饨过来了:“吃点儿。”薛霁真打了个哈欠,接过勺子,又问:“他们呢?”“哎呀,他们有他们的夜宵,饿不死的!快吃吧,你哥亲手做的,皮薄馅儿大,里头还有你爱吃的紫菜和虾米。”保温盒的馄饨并不多,以一个年轻人正常的食量来说,塞牙缝都不太够的,也就刚尝出个味儿,但哪怕吃得5分饱也不行,因为薛霁真要上威亚。仿佛才看到贺思珩,缸子匆忙打了个招呼:“贺老师明天的夜戏吗?”贺思珩点点头,也是和薛霁真最后一场对手戏。不过那时李稚已经彻底躺下了,六王是来给小舅子收尸的。这一幕其实是很伤的,但本质上已经不需要薛霁真做反应了,他只管躺着。“我第一次演尸体耶!”快速解决了这碗馄饨,薛霁真擦擦嘴忽然说道。缸子被他噎了个正着:“你还挺开心。”“我觉得挺好的,第一次演戏,第一个角色,酸甜苦辣什么感觉都尝了个遍,哦不对,有一样没有,那就是爱情,哈哈!”薛霁真说着说着又有精神了,他还没吃饱、又不敢吃太多,看了看贺思珩,试图从贺老师那儿翻出点什么来吃。贺思珩被他盯得莫名发毛:“我去车里看看。”出了棚子,看到阿kar在喝咖啡,对方还疑惑呢:“咱们这就要走了吗?”贺思珩摇头:“我回车里拿个东西。”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敌军阵营里有个三线的半糊演员和女助理躲在树后亲嘴,接近零下12度的天气,还吻得难舍难分,一看到有人过来,两人直接拢着帽子贴在一起,反正大家的外套都一个样儿看不出谁是谁……去车上拿了巧克力和糖,贺思珩忽然就想起薛霁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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