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场安慰。
有一段时间,光是做梦梦到她,醒来便很满足。
满足得空虚。
可是此时此刻,宋霖在心里跟自己说:
喂!你该醒了。
男人低头出了电梯门,脚步飞快。
杜禾的手指蜷曲成拳,另一只手轻轻挣开了程以骁。
程以骁淡淡扫过她霎时间就血色全无的脸,识时务地没有开口说话。
方才电梯里是谁,程以骁再傻,心里想想也知道了。
安山社区消防支队队长宋霖,上周医院的消防讲座他一身军装出席,英气勃发,迷倒一片年轻小护士。
拿着灭火器讲解灭火步骤,连撩袖子的简单动作都引得小护士轻声尖叫。
所以,杜禾会那么那么放不下这个人,也有道理可讲。
宋霖身上有一股又冷又狠的傲劲,一睨眼,程以骁便知道他是个有自尊不服输敢做大事的人。
讲座的尾声他一句激昂呼吁,掷地有声,久久回响。
不要小看一点小火星,它会让你懊悔终生。
防火容易救火难,当消防员,真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掌声经久不绝,他胸前一等功的勋章闪闪发亮。
消防车上,宋霖坐在副驾驶,难得地问冯晓宇有没有烟。
不是吧头儿?你跟我借烟?我兜里只有口香糖啊。
冯晓宇情商太低,自顾自说:头儿,你脸色看起来好差,你是哪儿受伤了?回去我给你擦点药油吧!
冯晓宇!把嘴闭上!
杜禾洗好澡,在浴室的镜前吹头发。
头发太多太长,吹好久都不干。她心里烦,想拿大剪刀一把齐根剪断。
变成尼姑,或许这世俗烦恼便不会再有。
可是,杜禾又很矛盾地想:
尼姑庵里要斩断红尘情丝,她不怕剃头,她唯独怕爱的那个男人,她放不下。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杜禾一身保守的素白睡衣,缓缓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乖巧安静,无声无息,也不跟程以骁求今晚的睡前故事了。
熄灯后,程以骁从身后环抱住她时,杜禾抽开他的手,轻轻地说:你别抱着我了。
月光清透,杜禾背对着,看不见程以骁是何表情。只听见他嗯了一声,竟有些委屈。
像是过了很久,都没听见往日他熟睡后深长的呼吸声。
杜禾揉揉眼睛,翻身坐起,手腕被伸过来的一只大手箍住。
怎么了?程以骁嗓音低哑,隐隐透着疲惫。
睡不着,口渴起来喝杯水。
你今天是不是喝了不该喝的?奶茶?
杜禾反应过来要否认时,程以骁已然当她默认,语气也有生气的征兆:你怎么都不听我的话?
杜禾嗫嚅着唇,回不出半句,只能撇开头起身,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没想到他会跟到厨房来。
只有窗外仍亮着的一盏灯,光线幽幽,映在程以骁隐匿怒意的眉眼间。
杜禾心头一跳。
他看上去跟平时往日都不太一样,这副表情让她惶恐:你怎么了?
那你呢?他逼近,将她堵在臂弯和大理石台中间,莫名其妙的话从他唇齿间轻轻发出,你又是怎么了?
更过分的话塞在心头,他没敢说出口。程以骁抬起杜禾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小公主再不听话,就要得到惩罚了。
杜禾撇开头,有点厌恶他这副动作神态。
喝完早点回去睡,他顿了顿,你要是想,去客房睡也可以。
多别扭的一句话。
杜禾听出他的意思,却听不出他满怀的醋意,淡淡回了一声好。
后半夜,杜禾就真的没再睡在他旁边。
程以骁只笑自己太傻,一时矛盾便亲手将心头挚爱推开。
可他怕这一推,她的心他便再也留不住。
宋霖跟中介公司谈妥了房子的事,找了个吉日交了首付。
装修后他也不打算住,想着先放着,以后若是能结婚,再做新房。
买房子的事二姨她们还不知道,宋霖想着等年终奖金发了,凑凑以前存的余款,还能买辆车。
有房有车了,他才有底气说话。
现在他说话连邓糖糖不听了,成天嫌弃他找不着老婆,单身老男人一个。
也不知是被谁洗的脑,汉堡包都管不了用。
直到有一天,邓糖糖和她的好朋友浩浩的对话被他听见。
邓糖糖说:你婶婶好漂亮好温柔啊!昨天还给我吃蛋挞了,真香啊!我怎么就没有会做蛋挞的美女婶婶呢?
浩浩总结很是到位:因为你叔叔没有老婆呀!
何等屈辱,他听了都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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