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齐,我好像来月经了。”那是莫锦溪人生中第一次面临生理期的到来,父母都不在身边,她上午刚被送回外婆家。“──你别动,等着。”厕所外头的小少年急急忙忙地跑到自家超市里。店内的货物平时都是由他摆放整理。骆齐很快在货架上找到卫生巾,伸手抓了一包价格最昂贵的牌子后便赶忙往卫生间的方向跑。等跑到门外又开始犯愁,手足无措地询问:“我要怎么拿给你?”“丢进来。”门内的女孩比他冷静得多。随后,骆齐小心翼翼地转动门锁,只拉开了小小一条缝,他的脑袋自动往旁边转,甚至闭上了眼,只怕冒犯到里头的莫锦溪,“接不住的话我再去拿新的。”紧接着,他将卫生巾向上一抛,绵软的包装袋先是砸到了女孩的脑袋,发出细碎的塑胶声响,然后往下滑落,正好掉入了她手中,“接到了,谢──”女孩清脆的嗓音与门被迅速关上的碰撞声同时响起。后一个字自莫锦溪口中缓缓吐出:“谢…”骆齐像是没听见,在走廊上喊着,“我在外面等你。”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如今,她再次回到怀溪镇,并且要在外婆家久住一段时间。莫锦溪手上拿着掌型风扇,正站在帮她搬行李的少年身后,着实是有些不知所措。白衣少年也在这时转过了头,夏日的天,他身上却不怎么出汗,“我前几天收拾过你的房间,床单换上新的了,空调滤网也有洗过,衣柜我来回擦了三次,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再检查一次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现在看他,莫锦溪得抬头。她听着他说完话,没有应答好或不好,只说:“你长高了好多。”毕竟三年没见了。三年,莫锦溪不清楚自己错过了多少有关于骆齐的成长经历。要不是再次回到怀溪镇,她恐怕永远也不会想起这个人,和这个雾濛濛的小城镇。少女走神的间隙,骆齐开了口:“大家都长大了不少。”大家指的是哪些人,他们心知肚明。她没再回话,目光扫视了房内一圈。这里是她家,却不能完全算是骆齐的家。莫锦溪的母亲顾碧是外公与外婆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她作为独生女,从小便在疼爱同鼓励交杂的环境中长大,完美继承了自己爸妈对下一代百般宠爱呵护的性格。因此,莫锦溪自小便被父母溺爱惯了,性子却并未往骄纵的方向生长。在同龄玩伴被迫于无奈外出打工的双亲留在这座小镇时,她被父母带在身边。顾碧与丈夫即便再忙碌也不愿意错过自己女儿的成长。从小学的亲子游到周末家庭出游,甚至每周都会开一次的家庭会议,一家三口从未有过缺席。骆齐是十岁左右的年纪被外婆接到家里面来住的。当时的莫锦溪早已跟随着爸妈搬离怀溪镇,只有逢年过节会回到外婆家探望老一辈,一待也就待个半天,一到夜晚便会被刚处理完繁杂事务的父母接回市区的新家。她几乎没有任何烦恼,永远是一副无忧无虑、面对一切事物都松松散散的模样。尽管到了现在,莫家的生意出了问题,顾碧不得已只能将宝贝女儿先安顿在娘家,却还是向她隐瞒了真相,只告诉莫锦溪,最近经济动荡严重,工厂忙活,怕顾不上她。莫锦溪对父母的安排向来是言听计从,没有任何推拒,暑假期间收拾好行李就回到了怀溪镇。箱子内的大多空间她用来装衣裳,零食几乎没有,外婆家开超市,免钱的甜食多到吃不完。
外公早年去世。外婆是个和蔼慈祥的老年人,身体依旧硬朗,六十多岁的年纪能跑能跳能爬梯,实属难得。至于骆齐。对于他的身世,莫锦溪印象很浅,似乎并未听大人提起过。那一年她同样十岁。只记得,当时的外婆家凭空冒出了一位与自己同龄却没有血缘连结的小孩。因为实在好奇,她整日整夜地缠着顾碧问,骆齐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要住在妈妈家。顾碧认真解释过一次,只可惜彼时年纪尚小,莫锦溪没能听懂。当年,骆父与骆母的婚姻关系走到尽头,骆齐的抚养权归骆父。父子俩的日子,一天接一天过着也算安逸。直到骆父决定把十岁的骆齐独自留在家乡,自己启程前往外地拼搏创业。镇上多得是像骆齐这样的留守儿童,却没有一户人家像骆家一样,屋内一个大人也没留。为此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可不少,说这一家大人可真放心,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自守空屋。他们在私底下讨论的话题,骆父听不见。从那一年开始,他只有在春节期间会回到怀溪镇,每次回来都会留下一沓子钱。等待到假期结束,他会重新拾起包袱,接着同往年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人人都怀疑,他在外地有了新的家庭。只有骆齐,两耳不闻窗外事,生活还得过,他仍旧只顾着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骆家与顾家是邻居,这孩子从小看着长大的,老婆婆实在不忍心对他视而不见,丈夫也不在了,女儿又时常不伴身边,她同样孤单,想着干脆把骆齐接到家里面来住。最开始,顾碧是不同意的,“妈,养一个孩子不是小事。”“十岁的孩子都懂事了,养不熟。”更何况,骆齐的抚养权始终在骆父那。可是,骆齐这小孩,实在懂事乖巧地让人挑不出错来。他越是听话,顾碧越是心软。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眸就静静盯着她看,脸颊上沾了不少灰,脏兮兮的,人也饿瘦了,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他的个子却不见长。顾碧忽然就狠不下心来,表情逐渐转为怜悯。算了,不就是一口饭的事情吗。也不是非要他给予回报。便是从那日开始,骆齐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