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定泽顿了顿,又说:“祝小姐,我同沈总也认识,若是你们不方便,我可以送一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祝佳期翻了个白眼,她悄悄对程意心做了个鬼脸,然后才回过头继续阴阳怪气。
“哎呀小顾总,您是大忙人,贵人多忘事,我跟沈总不熟悉的,”祝佳期直接拉住程意心的手,“我们也不穷,自己有车的,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不用小顾总操心。”
顾定泽顿了顿,他想要上前迈一步,可最终,却还是制止了自己的行为。
他就站在原地,目送程意心跟祝佳期手牵着手,转身就要离去。
如同一年前那般。
他也是那么站在玻璃窗外,看程意心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那种痛苦,几乎撕心裂肺。
还好,还好。
这一年里,他努力学习,努力成长,终于能体体面面,像个正常人一样站在程意心面前。
此时,程意心回过头,礼貌对他点了点头。
“小顾总,再见。”
顾定泽对她也回以礼貌微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没有多少温度,唇角的角度恰到好处,完美无缺,却是那么虚假。
这种笑容,程意心看的太多,她跟顾定泽唯一的一张结婚照上,顾定泽就是这么笑的。
一点都不好看。
程意心转过身,大踏步往前走,没有再回头。
被她留在原地顾定泽缓缓落下唇角,他低下头,看着手心斑斑的血痕,最终重新攥起手来。
没关系。
他告诉自己。
没关系。
所有人的相遇,都是从陌生人开始。
现在程意心把他当陌生人,还愿意跟他说话,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顾定泽痛苦得几乎要死去。
窗外的阳光一点点流逝,通道里逐渐被阳光遗忘,变得幽冷而寂静。
顾定泽把自己缩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任由自己狼狈不堪,任由自己痛苦难看。
他宁愿程意心对他打骂,对他埋怨,对他哪怕有一丝怨恨的情绪,也比现在这样的一切如常,心如止水来得好。
要怎么才能挽回?
是否还可以挽回?
他嘴里说着只希望程意心幸福的话,他无论怎样样都无所谓。
那怎么可能?
爱就是占有。
任何人出现在程意心身边,哪怕是祝佳期,几乎都能让顾定泽失控。
更何况是孟青朗了。
这十天,顾定泽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他几乎不想回忆。
顾定泽紧紧攥着拳头,狠狠击打在了玻璃窗上,只听得嗡的一声,安静的通道里留下一阵余音。
玻璃完好无损,但顾定泽的心几乎要碎了。
另一边,程意心跟祝佳期坐上了车,两个人直接去了程意心定好的套房。
套房在酒店顶层,是专为程氏预留,除了卧房,还有会客室,餐厅,健身房以及书房。
祝佳期陪着程意心一起在餐厅坐下,早就点好的套餐已经摆好,都是程意心爱吃的菜。
程意心笑了一下:“还好我们口味相似,忘了提醒付助理了。”
祝佳期却没有立即说话,她认真看向程意心。
程意心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落下,她叹了口气:“怎么了?”
她这么问的时候,语气里有些无奈。
祝佳期的眼眸明亮,明媚的大眼睛如含水秋波,波光荡漾。
“心心,你为什么要帮他忙?”
“他现在进退维谷,不是活该是什么?”
祝佳期的话有些孩子气,程意心却知道她全是因为自己,所以才这么生气。
她伸手握住祝佳期的手,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我这是白得钱,不好吗?”
程意心一边说,一边浅浅笑了。
“毕竟,还得给乐乐攒奶粉钱呢。”
祝佳期差点没气笑。
她瞪了程意心一眼:“心心,你不会心软了吧?”
程意心眨了一下眼睛,轻轻捏了一下祝佳期的手。
“你胡说什么?”
她有些哭笑不得:“我是因为顾爷爷对我的照顾,我才会给他帮忙,不过鼎羿集团的股份,多少人梦寐以求,他们求着非要给我,我为何不要?”
程意心说:“佳期,爷爷刚过世的时候,顾爷爷和王奶奶都曾经帮过忙,就连那时候的顾定泽,都帮过忙。”
祝佳期沉默了。
程意心看向窗外,外面华灯初上,整个城市灯火通明,川流不息。
这座热闹的城,人们擦肩而过,可能一生仅能遇见一次。
程意心看向祝佳期,目光在灯光里璀璨明亮。
“佳期,我不会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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