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什麽意思?」
「执念不分善恶,只有身不由己或浑然不觉,」耄耋男人没有正面回答,他徐徐叹了口气,「人尚且还有智慧明白回头是岸,但依靠执念而活的我们,一旦放下,就灰飞烟灭。」
「那您呢?您的执念又是什麽?」
「我的执念,就是放下这本身二字。」老人的声音像是直接穿透了一切距离、空间,直直撞进少年的耳里,字字深沉。
不知哪来的光落在那老人肩上,竟恰洽严丝合缝,好像他就是从天的另一边来。
「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世界上没有那麽多泾渭分明的东西,y是得弄出个非黑即白只是徒增痛苦。」
方一白只一瞬恍神,对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年踏出暗巷,心里细细地反覆琢磨。他不愿穿凿附会,但那老人说的话明显在暗示着什麽,导致他接下来几天都把自己ga0得有些疑神疑鬼,同时也很气恼的觉得现在这副样子不就跟过去多愁善感的那段日子一样了吗?他花了大把时间把自己磨出一个波澜不惊的x格,却被老人的几句话搅成一团浆糊。
方一白想了几天,决定姑且先收着,一来是琢磨不出什麽端倪,二来是他讨厌自己的心神情绪被一个陌生人ga0得起起伏伏,出於一种自尊以及他对自我的控制yu。
这个少年认为他对自己有绝对的控制权,包括他本身的情绪,也就是他连喜怒哀乐都要在他自己的掌控里,他可以强迫自己把外界引起的情绪收拾得乾乾净净。
在这方面上,他着实长了个si心眼。
而许非这人又长了几个坏心眼,就像大众所说的腹黑。明面上是温良君子,但暗地里都是花招套路,疼和ai都是真的,但占有yu和保护yu也都是真的。
两个人在情感上都不是心口一致的人,又都要强,按理来说交往起来那是冲突百出,但他们偏偏都生了与众不同的思维逻辑,结果竟然负负得正了。
「我们既然不是取义。
而方一白不是听不懂老人所说的道理,他向来对任何事所抱持的态度都很中庸,也清楚有太多的灰se地带,只是因为他还没真正遇到某些事,自然无法有所共鸣。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引导着他一步步印证老人之言。
「纪岑,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少年吊儿啷当地倚躺在车後座,「常常这样下了班还要被恶魔上司命令来接人上下学,有加班费吗?」
纪岑也老实,顿了一下就回答:「没有。」
「那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没关系。」男子可能有在微笑,但是不明亮的光线再加上他本身就生了一副狠戾的眉眼,看起来有点y森。
方一白一缩脖子,马上闭嘴了。他一直觉得纪岑这个人没有人所说的「相由心生」,就好像人壳里头装了另一个灵魂。
生命暨改造研究处地处偏僻,从方一白的大学到那儿也要小半个钟头,下了公路之後有一段路四周都是林子,晚上确实有些可怖。
方一白总觉得某天这车开着开着,前方就会出现一个人。
然後今天就出现了。
正确来说不是人,是「能量t」。
车身猛地刹住,车灯笔直地穿过那道人影,而他无b清晰地伫立在正中间,一动不动。
定睛一看,那人居然和纪岑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怎麽回事?」方一白一怔过後立即绷紧神经,从後视镜里看着驾驶座上的男子。
只见纪岑眼神混浊了起来,他默无言语了好半晌,接着松开煞车就要绕过去,少年看见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已经掐到泛了白。
车头堪堪行到能量t身侧,方一白还没来得及困惑完,就见那能量t一掌拍在挡风玻璃上,车轮胎y生生磨着地面空转几圈,然後整台车熄火了。
方一白直觉纪岑是不想面对「他」的,於是一马当先下了车,迎上去看看对方到底想怎麽样。
「这位先生不知有何贵g?」
「不g你的事。」
对方口气极差,眉目凶狠,而且只盯着车驾驶的方向看。少年隐约觉得这个能量t似乎才是纪岑那个躯t的真正主人……思及此,少年蓦然一怔。
「怎麽就不g我的事了,」方一白哼笑一声,重新换上不正经的态度,「我被你挡在这了,怎麽回家?」
「……」貌似纪岑的能量t皱了皱眉,终於把目光从车里的男子移到方一白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又极其不善地开口:「滚远点。」
方一白真有点火大了,别人的恩怨他是管不着,但都碍到他了他就不能管吗?
这次少年没有遵守许非的规定,一秒之间能量离t,只消一瞬就窜到对方跟前,一臂朝他脸侧挥过去,但对方也是极机敏的,一矮身躲过,接着上来一拳头。
少年一掌接下,转而扣住他手腕,另一手快狠准地向对方眉心拍去,但也被他空的那手抓住了,他们就以这样相互箝制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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