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说的?嫂嫂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不是为着马兖求娶馥姐的事儿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林徹问她。
黛玉先是讶异,不得不佩服道:“怎么什么事都能被你猜中?”又道,“确实是为了这事,只是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求二哥哥的。”
林徹见她说得严肃,也坐直了身子,替她斟了一盏茶:“妹妹请讲。”
“马大爷是二哥的朋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家里向馥姐提亲的,二哥比我清楚得多。我虽不知道马大爷是为了谁耽误了这多年,硬撑着不肯成亲,但横竖不是为了馥姐就是了。他有心上人,拿馥姐当挡箭牌,这事做得就不地道。当时家里上上下下的,因为他来求亲长了面子,还觉得高兴,只是事情总有个缘由,他撑了这么多年,要来娶我和离回家的姐姐?”黛玉深呼吸了几口,语气越发地凝重,“恐怕是他那位心上人彻底没了戏,甚至有别的风险,叫他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拿馥姐来挡别的风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二哥从没说过,我也只当二哥是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不敢同别人说。这是你的义气,我也不追问了。只是朋友是朋友,姐姐也是姐姐,无论马大爷遇到的是什么事儿,请二哥哥去找他说明白了,他自己解决,别拉着馥姐了。馥姐虽眼下没有再成家的念头,可谁知道过几年会不会改变想法?他这样不是耽误别人的姻缘和名声么?便是他真的想娶我姐姐,家里已经明言拒绝过了,他家再提这话,可就不厚道了。”
林徹一向能言善辩的,竟是被妹妹说得面红耳赤的,连声道:“你说的是,他这事办得实在是不地道。我这个做弟弟的人,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是我的不是。”
黛玉叹气道:“他是二哥的朋友,倘真有什么关乎性命的事儿,想借这种事儿挡一挡,二哥怕他真的出事,一时顾虑不到,也是有的。只是我到底不认识他,就只在意馥姐了。这事儿一次两次的,也说不了什么。现在都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拿一个弱质女流挡箭,我听人家说,马大爷也是个才华秀拔之人,真不要这样丢份了。”
林徹本来也骂过马兖一回,只是当时马兖的状态实在不对,加上昌平公主确实野心勃勃的,要拉整个治国公府下手,他怕真出什么乱子,也没敢真的拦。甚至后来,因为打了南安王府的脸,他还有些窃喜的。现在被黛玉这么一说,方觉其实对馥环的名声也是一种消耗,更是给她日后再嫁他人的路设了个不小的路障。虽然如今林家上下,包括馥环自己,都完全没有要再择一门亲事的意思,可是就像黛玉和融山说的那样,万一呢。馥环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如今她嫁妆里那些铺子都是她自己在打点,谁知
道什么时候就遇上了合适的人?到时候和离过一次本就是个坎,再有马兖杵在那儿,别人更不敢了。
“我心里还有个担心,死者为大,对南安太妃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馥姐在南安王府过得不好,也不是南安太妃一个人的错。破镜重圆是个好故事,可是徐德言和乐昌公主做夫妻的时候可没那么多不睦。”黛玉摇头叹息道,“我第一次见到馥姐的时候,她就在为了云大爷牵肠挂肚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十几年的夫妻情分,怕不容易忘掉。要是馥姐被说动了,还想回去,你们千万拦着,也别怕得罪她,哪怕关着她呢。可是,要是……”她狠了狠心,还是说出了口,“要是云大爷愿意舍了那边来投奔她,馥姐自己也愿意的话,你们也别觉得丢脸,这毕竟是她一辈子的事。”
林徹奇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他知道妹妹并不是那些把《女训》、《女则》奉作准则的闺中小姐,那些讲风花雪月的杂书,她恐怕也看过,但实在没想到她会想得这么多。事实上,如今他都成了亲了,和妻子也甚是和睦,打算相守到老。可是书上说的倾心情爱,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黛玉对刘遇的态度,也不像是动了情的,怎么分析起馥环的心事来,竟有这么胆大的想法?
黛玉脸涨得通红,道:“也就是跟二哥我才敢这么说的。但是二哥,我说的也是心底的话,我是盼着馥姐不要那么傻的,云大爷也不见得有那个勇气。他要是有,当年馥姐也不至于被欺负成那样——往事也不提了。只是我说的话,二哥放在心上吧。”
林徹忙道:“你放心,我一定记在心底,回头寻个机会,说给母亲听,肯定不卖妹妹,就说是我自己的主意。”
黛玉如释重负,喝了一杯茶压惊,又站起来,在书房里转了一圈。为了写《玉山亭》,加上林徹这儿的藏书确实有趣,她也曾在这儿一边喝茶一边研墨,度过不少悠闲的时光。回想起来,每个下午都安静又闲适,什么心思都不用想,沉浸在书里的喜怒哀乐。眼下她就要进宫了,不由自主地想多看看,把这里的景象、把那些时光记得更牢一些。
林徹自然是猜到了她心里所想,也不出声打扰她,只是给她的杯子又添了新茶,香气四溢,水汽袅袅,隔着这一层水雾去看黛玉,倒真不像凡间的人了。
黛玉待了半个晌午, 又想起二哥也是难得地歇在家里,二嫂子与他新婚燕尔的,想是有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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