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还早得很呢,就这么把自己定下来了?何况马家的意思,也不是一定要即刻成亲,都等了这么些年了,再一会儿也等得起。说真的,换了别家的孩子,我也不来讨这个嫌,我自己家还有个小子没着落呢。但兖哥儿是我们家老爷的学生,跟亲生的孩子也差不了多少了,敢打包票的,他家顶上的长辈也是讲理的,这个你随便问谁都知道的。”
宋氏道:“我晓得,我见过马夫人的,是个爽利人。”
“你们再考虑考虑。”张夫人也不要他们立刻回答,“也跟你们家姑娘商量商量嘛,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他也不需要我说得天花乱坠的,确实是个好相与的。你家二公子不是和他玩得也好?”
宋氏苦笑道:“沈夫人可别再说了,再说我真就要忍不住答应下来了。”
张夫人莞尔道:“早知道我再说两句。”她拉着宋氏的手道,“我过几日再来。”
治国公府为下一任家主求娶林家馥环,还请了沈劼的夫人做说客,这事一传出来,京里立刻沸腾开了。
“这事要是成了,也太奇怪了,王府家的公子娶商人的女儿,林家女儿倒能嫁进马家?”这要是马家庶子,或者是旁系子弟,也罢了,那可是马兖呢。
“马兖图林家的前程罢,赶着去跟人家沾亲呢。”
“林家这就起来了?”
……
这些议论林徹听得多了,去问马兖:“你发什么疯呢?”
马兖叹气道:“对不住,给你家添麻烦了?”
“也不全是。”林徹不得不承认,“我这两天看见东平府或者南安府的人,都想冲到他们面前笑给他们看。”
同僚见他俩凑一块儿说话, 不免发出哄笑,他们都是年长的前辈, 马林二人也只得任他们调笑,心里也知道, 这些人当着他们的面这般亲昵, 回去后门一关, 不定要在家里怎么编排呢。只是林徹幼年入仕, 又有那样的姑姑与表弟,从来不缺背后酸他的,早就习惯了。而马兖, 一开始就知道母亲的意图,自觉确实另有图谋, 当然不会特意去计较别人怎么想。
“差不多就行了, 我们家脸也长够了,沈先生德高望重, 他的夫人为了这事跑来跑去地忙碌, 实在过意不去。”林徹拍着他的肩膀道,“昨天穆典诚看见了我, 直接拔腿就跑了。你的好意兄弟心领了,记得的,真的。”
他不敢跟你说话, 那是因为怕永宁王,跟我有什么关系。马兖哑然失笑:“我要是个小心眼的,现在就要疑心你们家是不是看不上我了。”
“我还真不敢给你当小舅子。”林徹摇了摇手, “我姐姐在家里挺好的,她也有自己的田庄,便是没有,我和我大哥又不是养不起她,就由她自己吧。”马兖这么多年对昌平公主的死脑筋又没瞒过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馥环嫁过一回的人了,本来底气就不足,要是再嫁,再委屈了,再回家来?第一次已经有那么多闲言碎语了,她经不起第二次的指指点点。当年林征和云渡也是同年考的武举,交情不错,如今形同陌路,他觉得这京里头马兖算是比较说得上话的朋友了,实在不愿意和他走到那一步去。
马兖笑了笑,没再说话。自他母亲打定了主意要替他求娶馥环,连他自己家里都有了说闲话的,屋里的丫头悄悄告诉他,吴姨娘说他拖了这么多年,那么多好姑娘都看不上,最后就拖出了个不能生还妒忌被赶回家的媳妇,别是自己有毛病,想找个理由,最后推媳妇身上去。他听了也只能暗自期望母亲最近心情好,不要太为难吴姨娘了。
林徹最后嘱咐他:“别再来了啊,你们家来这出,我都不好意思找你喝酒玩乐了。”
“你还有空喝酒?”马兖抱怨,“我昨晚回到家,饭还含在嘴里呢就睡着了,把丫头们吓了个够,以为我怎么了呢。”
林徹心有戚戚:“谁不是呢,我都有六七天没见到我大哥了,他忙得我都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做了挺多事的。”
“哪能各个和林兄比。”马兖笑道。林征头上这个“代”要是去了,连林徹在他的官位前都不好意思自称青年才俊了。而看忠顺王这闭门谢客的架势,多半是不想回来了。木兰那儿的事他们比别人知道得多些,也佩服忠顺王当机立断的勇气,但事关江山社稷,可不是你自罚三杯就能过去了的,帝心难猜,纯靠造化。但林征这职,多半是稳妥了的。
林徹苦笑着想,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永宁王,俗话说得好,盛极必衰,少不得要居安思危,他们林家也算是到了鼎盛时候了,现在要是谦虚几句,自己都觉得矫情。可是当年忠定王的舅家、妻族不也是鸡犬升天,随便拎个五代外的族人出来都带着乌纱帽,现在呢?但眼下这个架势,不是永宁王想要得意,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该狂起来了,这江山秀美,谁愿意与人共享?当年老圣人那么喜欢义忠老千岁,太子都封了,觉得他肖想自己的皇位,不也是狠着心就办了?可是当今对永宁王的态度,怎么看怎么像……他不敢妄言,只觉得事有蹊跷。
马兖求亲这事儿,宋氏下了令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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